夏柔玉的扣問聲再度傳來，出於禮節，謝寧隻得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語句簡短道：“未曾。”話音落下，視野卻並未在夏柔玉身上多作逗留，虛笑一下後，便又掀簾向外頭看去。

顧晴菀平素雖待人親熱，能夠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放眼全部都城，恐怕也隻要諸位公主能與之一較高低了。她當然也有她的傲岸，而現在能讓她這般失態地說出這些話來，可想而知秦峰本日這番言辭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她較著態度對付，不想夏柔玉對此卻似毫無所覺，還是自顧自地出聲道：“我還當表妹去過。”

“殿下，”顧晴菀輕喚一聲，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俄然暴露一抹甜美笑意，殘暴非常，可放在此情此景下。卻隻令人覺出詭異之感。

話畢，謝寧便向著身後軟墊靠去，自顧自地闔上了眼睛，不體貼對方此時的神采，嘴角卻不由翹了起來。

顧晴菀瞭然開口，語氣卻降落暗沉，“是因為蕭衍嗎？”

“我亦是不肯，”秦峰冷冷地看著麵前這紅衣貌美的女子。早就被消磨得所剩無幾的耐煩現在已然消逝殆儘，“有謝寧在蕭府那一番歪打正著，筠知樓的流言，不日便會不攻自破。女子的名聲有多首要，不必我再多提，你本身心中清楚。總之我言儘於此，而後這等手腕，你還是莫要再用。蕭衍那頭，你也彆再試圖操縱了。”

這小沙彌不過十歲擺佈的年紀，個頭還不及謝寧高，頭上雖已燙了戒疤，行事卻並不似平常方外之人慎重，反倒帶了些稚氣，討喜得很。

“蜜斯，浮微寺到了。”

耳畔傳來明霜的輕喚，謝寧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睜眼便對上她手中拿著的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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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她的忽視態度，秦峰卻不免沉下一張臉來，眸色也在頃刻間變深，冷冷出聲道：“顧蜜斯請慎言。縱是父皇曉得此事。你方纔之語，無異於癡人說夢。顧相不會首肯，朝中世人亦無人樂見其成。”

顧晴菀一語落地，秦峰卻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說話時的聲音毫無起伏顛簸——“我說過了，我心儀何人，與你無關。你再苦默算計，也畢竟是一場空。令尊大人高瞻遠矚，對於你的婚事隻怕是早有籌算。”

謝寧強忍著笑意，便向前走去，下認識地與走在她身側的穀穗對視了一眼，毫不料外埠發明對方同她一樣，也是差一點便要笑出聲來。

聽過秦峰一番冷言冷語，顧晴菀的麵色頃刻便又白了一層，心中雖不知有何設法，麵上倒是毫無神采竄改，隻是僵著一張臉，暴露一如平常在人前時的得體笑容，一字一句道：“晴菀恭送殿下。”

顧晴菀神采一怔，旋即苦笑著向他看去，呐聲道：“你公然是曉得了……”

“貳心儀於你。”秦峰神采淡淡地吐出這五個字。

浮微寺並非是都城極富盛名的寺廟，人跡希少，卻勝在環境清幽，謝寧一起走來，倒是冇遇見多少香客。全部東院以內，彷彿也隻住了她們靖陽侯府這一行人罷了。

秦峰與她自小瞭解，雖因長年臥床與她交集未幾，卻也能看出她神采的衝動。他夙來不重節禮，自是不會在乎她此時省去的敬稱，可隻這麼小小一處纖細之處，卻能令秦峰發覺到顧晴菀此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