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為何,謝寧老是感覺,侯爺孃舅對於胞妹崇高妃的態度非常疏離,並不熱絡。
寬王話音一落,高台之上便又有人接話道: “陛下,二位皇子所言,確有一番事理。三殿下先斬後奏,雖說是莽撞了些,可現在前來請罪,卻算得上知錯能改。依臣妾所見,從輕措置也就是了。 ”
謝寧倒是不知,這宮中宴飲,夙來隻是吃個意趣。就好似京中貴女普通,來往寒暄應酬,不過隻是麵子交誼,便是那擺在桌上的食品再是精彩,隻怕她們也不會多看一眼。
兩人自有默契,謝寧會心腸跟著他向前而行。藉著對方安王殿下的頭銜,謝寧倒也享用了一把坐在宮宴前席的感受。
這聲音語氣嬌俏,確是個女子無疑。謝寧心中一動,便不著陳跡地抬眸,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但見一名穿著華貴的美人端坐於帝王身側,而倚在她身邊另一側之人,恰是六皇子秦澤。
思路緩慢地在腦中迴轉起來,謝寧卻有了一刹時的遊移。她助秦峰訓兵一事,旁人並不曉得,也未有帝王旨意允準,如果此時冒然說出,恐怕會令秦峰本就受困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可如果單憑她阿誰教習秦峰騎射的幌子,又實在難叫世人
餘光掃到秦澤的身影後,謝寧對於這女子身份便已是心知肚明。固然隔著間隔,卻也能從她這管嬌柔的嗓音裡感知到幾分秋波。
他未曾開口。殿內的氛圍便更加壓抑起來。滿座無言之時,卻有一聲音色清脆的童音從高台處傳來,頃刻便突破了一片寂靜――“父皇,三哥雖是有錯,卻也事出有因,燕地匪亂甚劇。他如此行事,卻也情有可原,兒臣還請父皇念在三哥剿匪有功的份上,從輕懲罰。”
言之在理,便隻好負荊請罪。
方纔昂首之時,她心中嚴峻,雖是目不斜視,卻不敢細看,除了見著一片明黃的衣袍,眼中並無他物。而此時這不著陳跡的昂首一瞥,纔是她第一次見著當今聖上的真容。但見端坐在黃金雕龍寶座上的帝王麵無神采地向下俯視,一雙炯炯有神的利眼隻望著秦峰一人,鷹眸劍眉,八字髯毛。眉宇之間雖與其身下眾位皇子有幾分相像,卻又多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不必決計壓抑,便已令世民氣生畏敬。
坊間傳聞,她這位名義上的姑母但是頗得聖寵,就連靖陽侯府的職位也隨之跟著水漲船高。
秦峰甫一出口,謝寧便也機警地跟著回聲。兩人從地上撩袍而起時,秦峰趁人不備,便不著陳跡地向謝寧投來了一記眼色。
此人所言,恰是謝寧所憂之處。她方纔之以是躊躇不決,恰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可秦峰一貫思慮全麵,她服從對方的意義如宮赴宴,完整未曾多想甚麼,現在目睹這擅自調兵的罪名砸到秦峰頭上,她便是再恨本身此前思慮不周,也隻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環顧四周,這全部文秀殿之上,竟無一人有大快朵頤之態。(未完待續。)
秦峰話音一頓,坐在案前的秦曦便不由暗中使了個眼色,席上一人會心躬身而起,義正言辭道: “安王殿下此言,莫非是說您在前去燕地之前,便與謝女人一同暗中訓兵不成?可新兵應召,當歸兵部統領,陛下未有旨意,您又是如何變更兵力的呢? ”
帝王厲聲傳來,謝寧心下一緊,不敢去看身邊的秦峰,但聽他語氣安閒道: “兒臣受命領兵剿匪,卻苦於毫無經曆,不敢冒然出行,唯有以教習騎射之名,請來謝寧互助,訓兵佈陣,指導戰術,方纔勉強製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