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隨心，人間又有幾人能為？”秦峰俄然抬眸向遠處看去，隨之出口的那聲感慨，與其說是在安慰謝寧，倒更像是自憐自歎。

“罷了罷了，”蕭衍狀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謝寧究竟是如何回事？你倉促忙忙地趕返來，莫非就未曾問過她的意義嗎？或許這門婚事，她也並不甘心呢?”

顧不得去看秦峰此時的神采，此時蕭衍的腦中已經被這個足以令人大吃一驚的動靜占滿，隻見他瞪大了眼睛，失聲反問道：“這是甚麼時候的事？魏國公府如何會同意呢。”

蕭衍話音一頓，俄然衝動地站起家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若非是皇上念在你剿匪有功的份上不予究查，隻怕你是難逃那私行調兵的罪名了！”

秦峰轉過甚來，眼中倒是一片暖色，“天然冇有。”

蕭衍不過是隨口宣泄兩句，卻冇想到無痕竟真會有所迴應。頓時微哼一聲，半晌後才收起了麵上的情感，一臉正色地看望道：“本日他這出提早而歸，不是已經達成目標了嗎？又將謝寧也捧上了高處，他又為何會表情不好？”

乍然吃驚，車前的紅馬立時揚起了雙蹄。無痕雙眸一眯，單手將韁繩收緊，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卻行動敏捷地拿起了掛在車門側燈籠，向那攔路的不速之客照去。

誰料蕭衍聽了，倒是微微瞥過甚去，嗤之以鼻道：“答非所問，誰要曉得關於他的事了？聯手將我瞞在鼓裡，你們二人公然是狼狽為奸。”

“好，”秦峰輕聲應了一句，隨即便抬腳向前，也不知是想到甚麼，冇走多遠步子便頓住，轉頭對謝寧道：“差點忘了，宮中宴飲也快結束了，想必侯府世人也要回府，你先歸去罷。”

秦峰的迴應從內裡傳來，“門冇鎖。”

“不錯，”秦峰神采龐大地點點頭，縱是此時心亂如麻，卻還是沉聲道：“阿寧親口奉告我，魏青陽並不介懷此事。”

聽到這熟諳的男聲，蕭衍這才確信對方身在此中，便回身從案上取了兩隻燈籠，望著秦峰倚在榻上的身影，無法點頭道：“上回是在軟紅樓醉酒，這回就更蹊蹺，竟然一人黑漆漆地呆在房裡。秦子嶽，你比來到底是如何了？”

秦峰麵上暴露一點倦色，聲音卻還是安穩，“蕭大人究竟忠於何人，你應當比我還清楚纔對。當初的事，的確是我有所坦白，可你一貫喜形於色，如果奉告你，難保不會叫人看出甚麼端倪，反倒不美。”

周遭一片沉默。唯有無痕微頓的身形泄漏出一點玄機。蕭衍眉頭一皺，頓時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極其不滿地抱怨道：“我就說你方纔是玩甚麼把戲？本來是欲擒故縱，又想誑我去觸秦峰的黴頭！你既是忠仆。也該學著為主子分憂纔是。一有事就跑來設想我算甚麼本領？”

秦峰看他一眼，雙眸當中有精光閃現，倒是緩緩道來，“魏國公府的景象你也曉得，乍聞此事之時，我不免有些體貼則亂，提早返來確是打動之舉。但事已至此，我也隻好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她哄進了宮中。一是想在人前為她正名，二倒是想藉此機遇摸索魏國公府一番。可誰知……”

“風采翩翩，儀表堂堂，不管家世還是品德，魏青陽都可稱得上是萬裡挑一的佼佼者了，”謝寧的語氣從一開端的遊移。垂垂陡峭起來。“更何況他連我獲咎軒王一事都不放在心上。家中長輩也都樂見其成。這門婚事，我又那裡有推拒的需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