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嗎，常日裡大師兄帶的多，這趟二師兄帶著，開開眼界。”

“唉，最後還是叫二師兄幫了忙！”

百裡汐本來就想睡，翻一個大明白眼：“寂二公子，這跟你有甚麼乾係，你明天話真多。”她忍不住開端調笑，“你問的這般冒昧，但是三年不見我，發覺本來暗戀我已久？即便是寂二公子，剖明也是要列隊的呀。”

寂流輝將左手包紮安妥，“我曉得，此箭隻得由人手親身拔出，你之前大略也嘗試多次。”他說得安靜，從懷中拿出個硃砂色小瓷瓶，百裡汐毫不顧忌接過來，翻開紅塞一聞，本來不是甚麼靈丹靈藥，竟是清心丹。

嘩啦啦――

口中乾渴如焚，喉中似要噴火。她把捏心最後一絲心智，暈乎乎地想道，她這決然是在發/春。

百裡汐微驚，倒抽口冷氣，渾身顫抖起來。

她這才發覺，這裡靠近寂月宗後山山脈群，這幫弟子最大的不過十□□歲，大略是除妖返來，恰是一天裡最是輕鬆鎮靜的時候，七七八八聊著方纔打過的怪。

她忽而一怔，認識到甚麼，紅撲撲的臉頰有點呆，“剛纔那是甚麼？”

寂流輝的肩背在暗淡山洞中如一座烏黑堅固的礁石，他默不出聲盯住她，抿住薄唇。百裡汐曉得這副狼狽模樣被他看去，刀俎魚肉，任人擺佈，反倒敞高興來，斜倚在石洞間，細眉一挑，喘氣兒笑道：“還不快把我送到玉飛閣去，領五十萬兩白銀？”

“斷腸箭取出後皆有此毒發反應。”他低頭說，百裡汐吃驚道：“寂流輝，你這是要乾甚麼……？”

女人的聲音如紅燭滴下的一滴蠟，飄出山洞，隨入夜風，消逝在山林間。

門路邊就近一處峭崖岩壁上有個天然山洞，彷彿是由一把切割六合的大斧將山脊劈出個口兒似的。

“……”

降落的，隱含一絲驚奇。

終究寂流輝將五寸長箭從她肩頭全部抽出來，扔在一邊，叮噹細響。他順手撕下一片衣袖，揉成一團將她肩頭口兒一摁，又撕下一片，低頭將左手一圈圈纏住，百裡汐清楚瞥見了他血肉恍惚的掌心間暴露的白骨，漸漸爬起來坐在一邊。

“噓――二師兄在前麵，耳朵靈得狠，我們在說這些碎話，歸去又要抄書的。”

“這毒隻要出來纔會退去，不成硬撐。”男人一字一句地說，“百裡，你忍一忍。”

百裡汐終究得了清淨，斷腸箭又拔了出來，總算能保養聲氣持續笑傲江湖，哪知半柱香不到，便覺身子不對勁。

“……百裡？”

百裡汐緩過神來，這才勉強展開了眼睛，極近地望進他烏黑深海的眼眸裡。

寂流輝停了半晌，說：“你可有歡樂的人，那人身在那邊，可便利前來？”

本來凍到手腳冰冷，如墜冰窖，現在反而……很熱。

寂流輝淡淡回一句：“你感覺能夠麼。”

百裡汐拖著身軀滾進山洞，肩頭斷腸箭上術法流轉。

“百裡！”

第五十三章

忽而有人聲突破了安好，投石入水，漾起波紋。

沉寂的夜中，不遠處傳來人聲。

他低吼一聲，頓了頓，又輕了語氣，將她扳正，“你不要動。”

剛說出一句，嚇了一跳，嗓子嬌媚得能夠擠出一汪水來。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寂流輝，你敢對我下//藥？你就算暗戀我，直接跟我說我也會考慮跟你滾//床//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