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內心想，如果我的小亨利找到機遇開了小差，那他必然就會上北方去。以是有一天我就跑到那些大官兒們待著的處所，大客堂裡，我就給他們請了個安，就像如許，我就跑疇昔，給他們談到我的亨利，他們好好兒聽著我談這些苦衷，就彷彿我也是白人一樣。我又說：‘我來問問，是因為他如果跑掉了，到了北方，到了你們各位長官的處所，你們或許瞥見過他，那你們便能夠奉告我，好讓我把他找返來。他很小，左手腕子上和腦門子頂上都有個疤。’這下子他們就顯出很難過的模樣，將軍說：‘他們給他弄走有多久了？’我說：‘十三年了。’這下將軍就說：‘他現在可不會再像那麼小――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這使我大為吃驚，同時也使我的態度和說話持重了一些。我說：

“噢，有一天早晨――那是禮拜五早晨――一下子來了一整排人，是從保衛這所屋子的黑人衛隊裡調來的――這所屋子是司令部，您曉得――這下子我可乾勁來了！歡暢瘋了嘛！我的確是痛快極了！我興頭很大地轉到這兒，轉到那兒；我的確感覺渾身發癢，隻想叫他們帶著我跳起來。他們都在轉來轉去地跳舞！哎呀，他們可真玩得痛快！我也跟著越來越歡暢，越來越歡暢！厥後過了不大一會兒，有那麼一個穿得很時髦的黑小夥子在屋子那邊跳著跳著過來了，他摟著一個黃皮丫頭跳；他們倆跳得直是轉、直是轉，真叫人看了像喝醉了酒那股勁兒；他們轉到我身邊的時候，他們就一會兒蹺起這隻腿跳，一會兒又蹺起那隻腿跳，還望著我那大紅頭巾直笑，跟我打趣，我就冒火說：‘滾你媽的蛋吧！――雜種！’那年青人的神采猛一下子有些變了，但是隻過了一會兒，厥後他又笑起來，跟本來一樣。噢，就在這時候，來了幾個吹打的黑人，那是樂隊裡的，他們這些人總是非擺架子不成似的。那天早晨他們剛開端擺一下架子，我就跟他們拆台！他們笑了，這叫我更加冒火。彆的黑人也大笑起來，這下子我內心實在忍不住，我可真活力了！我眼睛裡的確冒出火來了！我就站得挺直，就像如許――跟我現在如許，差點兒碰到天花板――我捏著拳頭插在腰上，我說：‘喂！’我說，‘我要叫你們這些黑鬼曉得，老孃不是生在平常人家，不能讓你們這些雜種開打趣！我是老藍母雞的小雞，不含混！’這時候我就瞥見阿誰年青人站住了，他瞪著眼睛，動也不動，彷彿是望著天花板，有甚麼事忘記了，想不起來的模樣。噢，我就往他們黑鬼那邊衝疇昔――就如許，像一個將軍的神情――他們就在我前麵逃竄，滾到門外去了。這個年青人出去的時候，我聞聲他跟彆的一個黑人說：‘吉姆，’他說，‘你先走，請你奉告上尉，我大抵要到早上八點鐘才氣返來。我內心有點事情，’他說，‘今早晨再也睡不著了。你先走，’他說，‘彆管我吧。’

“這時候大抵是夜裡一點鐘。差未幾七點的時候，我就起來給軍官們做早餐。我在火爐前麵彎著腰――就像如許，把您的腳就算是火爐吧――我拿右手把火爐的門翻開了――就是如許，把它這麼關上，就像我推您的腳一樣――我方纔在手裡端著一盤熱麪包，正要抬開端來，我就瞥見一個黑麪龐伸到我的臉上麵來了，一雙眼睛往上盯住我的眼睛，就像我現在如許從底下望著您的臉一樣。我就在那兒站著，一點也冇轉動！一個勁兒細心看了又看，我手裡的盤子直顫栗，猛一下子我就明白了！盤子掉在地下，我就抓住他的左手，把他的袖子往上推――就是這麼的，就像我推您的袖子一樣――我頓時又昂首望著他的腦門子，把他的頭髮往上撩，就像如許，哈，我說：‘孩子！你要不是我的亨利，手腕子上哪來的這條痕，腦門子上哪來阿誰疤呀？謝天謝地，我又見到我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