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帶他來的？

一袋碎銀塞進了主家的手裡。

“我等了你好久……”

“多謝大哥美意接待，略微薄禮，臨時收下。”

破空聲驀地炸響，一道烏黑如墨的身影落在白衣身後十步處。

夕沉。

少女冇有回話，隻是楞楞望著莫問遠去方向。

“唉，這孩子。莫兄弟彆見怪，小女自小冇了孃親，性子有些怕生。”

“莫家主……”

未經世事的少女歪著頭問道。

少年垂下眼瞼，右手狠狠捏了一把大腿，狠惡的疼痛刹時傳導向大腦，讓他麵前一片恍惚。

“傻阿牛，你再不起來，我便再也不睬你了！”

思路飄然回到六年前。

“傻阿牛！”

絕望而歸的莫問隻得原路而返，借宿在天山不遠處的一個村莊，村中不過三十餘口人，民風渾厚。

卻見女子身子頃刻一抖，波瀾不驚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痛色，咬著銀牙道:“本聖女也深感幸運能入莫家主法眼……”

“鄙人一點情意，大哥莫要再推讓，給家裡添置些東西。”莫問按住男人的手，笑言道。

是真的……

一襲白衣立於六合之間，雪色長髮隨風舞動，悄悄地瞭望著遠方深淵。

“這是大漠，臨安是甚麼處所？我看你是真睡胡塗了。”

“對的時候趕上對的人，便是有緣……”

少女清脆迷惑的嗓音在少年心間捲起暴風巨浪，他在前者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一骨碌爬起，連鞋也未穿便踉踉蹌蹌推開那扇四周漏風的木門。

“傻阿牛，我是莫雪啊……”，少女一臉無辜。

城外一座未名青山之巔。

女子麵紗下的絕美容顏看不清神采，語氣平平得如一潭死水。

莫問不在乎地擺動手，瞥了一眼羞怯的少女，笑著揮手走遠。

過了很久，疼痛終究減退，一臉汗水的少年抬起眼看著麵前擔憂的少女，張嘴輕吐:“你到底是誰？”

漫天黃沙裡，一襲白衣穩穩前行，留下一道漸行漸遠的孤傲的背影。

少年悠悠展開雙眼，入目是叉腰鼓著小嘴的少女。

幾番拉扯，男人終掙不過莫問，勉為其難收下。一臉感激地朝門後招手:“素素，快來送送客人。”

一陣呼喊後，穿戴素雅麻衣的少女才款款上前，卻冇說話，低著頭不住揉捏著纖長的手指。

“這是哪？我們不是在臨安麼？”

撐起家子，打量一番四周的環境，卻不是莫府，而是一間破陋的茅舍，從屋頂裂開的裂縫中能夠瞭望到碧藍如洗的天廓。

耳畔少女吐氣如蘭，他再度昏昏欲睡，任由前者攙著不受節製的身材走向那座樊籠。

“叮鈴叮鈴……”

…………

可天池四周除了一些零散雜草，再無他物。

一黑一白，在夜色中涇渭清楚。

莫問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夜色已深，酒醉的莫問在西廂歇下，昏黃間感到有人在用溫熱的手帕替本身擦拭著臉頰，一股芬芳的蘭香充滿在鼻間。

可為何他會來到這個處所？

一起飲沙，終來到天山腳下。砍到一片片波折，拖著儘是傷痕的雙腿他見到了傳說中的天池。

“呼～”

男人幽幽一歎，隨後轉向少女:“過些天等有商隊在村裡落腳，爹便去置些好料子，好久冇給你添置衣物了。”

“你傷剛好，我扶你歸去歇息。”

她癱坐在地，精美的髮髻散開，貼在俏臉上，雖仍處春寒，焦心的汗水卻不住自毛孔中排泄，很快將髮梢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