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放在案前的書拿在手中，先生用手指沾了些吐沫，翻到上午講到的那一節，但並不去看，隻是將書抵在泛著油光的胸前，仰起腦袋點頭晃腦的背誦起來：

成果天然是一樣的說不出來，書院內裡的門生大多養成了個貪玩的性子，天然不會提甚麼預習之類事，方纔又打了雪仗，心頭久久不能安靜，先生所講的課和所提出的題目也是不會聽的。

“放心，師父隻是去山上幫你捉隻小黃狗來，很快就會返來的。”葉悔直言勸道。

待查抄號白羽寫的功課後，葉悔放動手中的大字簿，轉而一臉嚴厲的望向白羽。

白羽也曉得自家師父應當是消了氣了，心中暗道：看來我還是得誠懇一陣了。

這小子倒是在家預習了。

想到這裡，書院內氛圍竟然又充滿了些徐活潑的意味，隻是這活潑當中還是不成不免的帶著些許針對白羽的幸災樂禍和憐憫。

將冊本，筆墨紙硯等物歸置到竹編書篋當中，白羽背上尚顯沉重的書篋，便出了私塾，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未過鞋底的薄雪，往家裡去了。

白羽就如許坐在靠近木格子窗的矮桌後，現在已經是午餐時候，身邊的小火伴已經吃完藉著爐火煨熟了的燒餅，烤紅薯之類的充饑之物，而白羽麵前的一個紙包包好的白麪饃饃倒是早就已經冷了。

“哼！此次就臨時饒過你，如果另有下次，我就要行我這師父的權力了！”葉悔作勢要打，但是比及落到白羽的腦袋上時，卻力度輕的如同撫摩普通。

“師父你是不要我了麼？白羽今後必然會很聽話的，再也不會讓先生來告狀，你不要丟下我好麼？”白羽聞言倒是有些不管不顧，剛纔閃現在心間的主張也是煙消雲散，剩下的隻要驚駭。

前排的沈大仁看起來正在發楞，好小子！待會第一個就點你！那第二個就點……王利桑吧？下一個點誰，這白羽彷彿向來冇有叫過，不如此次就叫他吧？

又過了些許光陰，太陽還是還是升起落下，氣溫也還是是那樣酷寒，普通人如果不裹著厚厚的棉服，恐怕是剛出門就要被推開門的一霎，被北風給吹得嘴唇烏青，就連一貫摳門節流著稱的私塾先生也是心不甘情不肯的在屋子內燃起了一汪爐火。

屋外樺樹上懸著的半塊鐵塊被先生敲響了，白羽一摸小肚子，也覺著有些餓，趕緊三兩下的將桌上的饃饃給吃完了。

一眾門生低頭迎著先生的斥責，與懊悔當中接管了先生獎懲性子的抄書任務，當然答覆上題目的白羽天然是不要抄的，這也使得這一眾有連累或者無連累的門生都是對著這白羽生出幾分妒忌的討厭。

“哼！下次！你說過幾個下次了？”葉悔假裝很活力的模樣，“也不曉得你為甚麼這麼惡劣？我記得我也冇少管束你，如何捱了一頓打以後，倒是半點記性都冇有？”

好久冇有在夏季見過下雪的小火伴，聞聲鐘聲響起，趕緊將手中的雪球一股腦的丟了出去，也不管砸冇砸到人，便吵喧華鬨的跑進屋子以內。

心中暗自敲定好待會兒要提出題目的名單，先生估摸著時候也差未幾了，便再次拿起了書，藏了一根戒尺，便漸漸悠悠的走到沈大仁桌旁：“沈大仁，為師見你深思已久，想來胸中已有腹稿，不如你起來講一說你的瞭解，讓你的同窗們好好評鑒評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