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如墨的夜幕,仿若一塊非常厚重、密不通風的黑幕,從天涯的絕頂層層疊疊地垂落,將廣袤無垠的大地捂得嚴嚴實實,一絲亮光都透不出去。白日裡的喧嘩喧華、馳驅怠倦,如同被這無儘黑暗中的奧秘巨獸大口吞噬,消逝得無影無蹤,全部營地墮入一片死寂般的沉寂當中。章森河像是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量,怠倦不堪地一頭栽倒在那粗陋至極、硬邦邦的睡鋪上,未幾時,便如同墮入了深沉夢境的嬰孩,呼吸均勻而沉穩,輕柔的氣味緩緩吐出,彷彿與這喧鬨得有些詭異的夜色融為一體,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而在營地的另一邊,範伯鬆卻好似誤食了過量鎮靜劑,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滿心被即將開啟的未知路程挑逗得鎮靜難耐。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普通大,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著帳篷頂,腦海中如同澎湃的潮流,翻湧著各種百般光怪陸離、奇妙非常的胡想。他設想著即將踏入的奧秘之地有著如何驚世駭俗的寶藏,會遭受何種聞所未聞的奇珍奇獸,又或是相逢一群誌同道合、本領高強的豪傑,一起並肩作戰,立名天下。這些動機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扭轉,攪得他如何也睡不著覺,隻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展轉反側、心煩意亂。
此人恰是充亦熹,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映出他不懷美意的笑容,仿若找到了新的獵物般鎮靜。緊接著,他身形一閃,仿若鬼怪夜行,縱身一躍,仿若一隻玄色大鵬,從山嶽之上迅猛撲下,朝著章森河、範伯鬆二人地點方向疾衝而去。
章森河走著走著,體內多年修煉沉澱的深厚內力仿若被觸發的構造,自發運轉起來,化作一股微弱氣流,仿若一陣暴風,猛地將侵入體內的香氣遣散。他腦袋“嗡”的一聲,仿若被重錘猛擊,刹時規複了神智。他抬手捂著腦袋,隻覺劇痛襲來,仿若腦袋要炸裂普通,滿心驚詫與迷惑,不由喃喃自語:“到底是甚麼環境?這些人如何都跟提線木偶似的。”
四周帳篷中的修煉者們也如同被喚醒的傀儡,連續木然地走出帳篷,他們眼神板滯,神采聰慧,仿若被抽走了靈魂,整齊齊截地朝著火線盤跚前行,仿若一群被擯除的羔羊,走向未知的深淵,眼神中冇有一絲活力,隻要無儘的浮泛與茫然。
不遠處,一座黑黢黢的山嶽仿若洪荒巨獸冬眠在夜色當中,披髮著令人膽怯的陰沉寒意。山嶽峻峭險要,怪石嶙峋,仿若被光陰的利刃隨便劈砍過普通,犬牙交叉,在這如墨的夜色覆蓋下,更顯得奧秘而又可駭。山嶽之巔,傲然矗立著一名黑袍男人,他身形高大矗立,仿若一棵蒼鬆傲立在絕壁之頂,任憑暴風吼怒,兀自巋然不動。黑袍在夜風中烈烈作響,那聲音仿若夜梟淒厲的吼怒,劃破沉寂的夜空,讓人毛骨悚然。男人背後,密密麻麻的觸手肆意舞動,仿若一群狂躁的毒蛇,神經質般地扭動、伸展,仿若在跳著一曲詭異的跳舞,披髮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氣味。而那股勾人靈魂的奇特香味,恰是從這爬動的觸角間源源不竭地飄散而出,仿若一張無形的大網,向著四周分散,捕獲著統統能夠捕獲的獵物。
與此同時,章森河地點的帳篷內有了動靜。他眼皮微微顫抖,仿若胡蝶輕扇翅膀,那般輕柔而又纖細。繼而緩緩展開雙眼,但是,本來清澈有神的眼眸現在卻被一層詭異的淡紫色光芒覆蓋,神采儘失,隻剩一片浮泛死寂,仿若被邪祟附身。他仿若行屍走肉般,直挺挺地站起家,邁著生硬得如同木偶的法度,一步步朝著火線走去,仿若被某種奧秘力量操控,走向未知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