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華_第十六章 黯黯雲夢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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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月玩弄著裙裾道,“我不愛聽唱,給我彈個《美人恩》,倒還能夠拚集。”

那女子掩口笑著一讓,“公然朱紫多忘事的!奴叫婉,上年娘子甫到長安,大將軍鹽角坊設席,是奴給娘子和二位將軍唱曲掃興的。娘子還承諾再來瞧奴,現在竟忘了,奴可難過死了!”

感月覷她,呲著牙道,“孃舅彷彿待你很特彆嗬!”

布暖彆扭的嘀咕,“孩子家,總有一股不怕死的乾勁!”

布暖一頭霧水,這裡如何會有熟人?她看了感月一眼,方纔遊移道,“你是……”

感月和婉看她木蹬蹬的,兩下裡都希奇。婉搓動手趨前一步,“娘子如何了?”像是魔症了似的,這段話是沈大將軍教她說的,彷彿能力很大,把人都說傻了。不會究查的吧!究查起來她可吃罪不起。

車頂子上的燕飛在奔馳的風裡吹得匍匍響,金黃色的中午,車窗裡落進半個刺眼的光棱。鹽角坊離北裡很近,北裡馳名花,是長安乃至全大唐統統男人的神馳。她們貌姝麗、通樂律、善丹青、婀娜多情。在烈烈的日光下撐著油傘等情郎,自有三分望斷秋水的哀怨。一起鼓樂聲垂垂了了起來,兩小我趴著窗欞子往外看,如許多的胡姬和商宦!另有文人打扮的仕子鄉紳,一個個錦衣華服,珠翠滿頭。把一條狹長的坊道,裝點成了極樂的瑤池。

婉笑道,“托您的福,這一年還順利。我們草台班子出身,能有個落腳的處所,彆的還求甚麼呢!兩位娘子上座,想聽甚麼曲子儘管點。奴給娘子們獻曲,貢娘子們消遣。”

那邊早有人等著,蟬翼般的薄紗,臉上抹著濃厚的鉛粉和胭脂。那是個頗具風塵感的妙齡女子,瞥見她們,先是伏在席墊上深深頓首,然後仰起麵孔,滿臉含笑對布暖道,“娘子安好?又見麵了,娘子可還記得奴?”

感月嘖嘖道,“這一年必然過得不順利!想不起來就彆想了,真有不好的事,想起來也糟心”

感月故作高深的哂笑,“你要能做得了主,我倒佩服你了。”說著把手環過來,在她腰肉上掐了把,“隻這一下,你就喪了魂啦!”

提起結婚她就頭大,忙擺手道,“我可不敢愣頭愣腦去問他這個,叫人笑話!你也彆張揚,丟臉得不成話了!”

感月驚奇道,“孃舅要帶我們下堂子?堂子裡有小倌冇有?”

布暖差點被口水嗆著,莫非孃舅的表示真的很離譜麼?不是她多心,是真的出了格麼?她靠疇昔一些,“感月,你也感覺孃舅奇特?”

匡家世代經商,楚地多鮮卑人,看慣了族親通婚,並冇有甚麼可大驚小怪的。感月撅著嘴道,“甥舅又不在五倫內,有甚麼!”

感月調過臉來看她,“下甚麼天國?這麼好的男人愛你,你還求甚麼?”

布暖對她的豪宕讚歎不止,“你想乾甚麼?找小倌陪你吃酒?”

布暖回過神來,嘴裡對付著,“冇甚麼,就是想起之前的事了。婉女人這一年來都好?”

布暖轉過甚來問感月,“你想聽甚麼?”

婉女人並不計算,“奴微末之人,娘子不記得也是有的。不過奴倒是記得娘子,娘子的變文唱得真好!那會兒和藍將軍演小鬼和木蓮,”她覷著她的神采,往正座上指了指,“大將軍就坐在那邊,舉著杯子看我們唱《木蓮變文》。提及杯子……奴記得大將軍先前應酬同僚,約莫是有些上頭了,糊裡胡塗往娘子茶盞裡倒了酒。也難為娘子的,竟都混著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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