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華_第五十五章 遊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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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音再三表示佩服和敬慕,客氣的直送出坊院,看他們拐過了門樓,方纔依依收回視野。

古箏要彈好不輕易,太踏實了顯得空乏,太矮壯,一不謹慎就會勾出木聲來。左手的工夫練好了,便可使琴聲如美人低吟淺唱,融融生起掃蕩靈魂的魔力來。

《春秋望斷》是個悲劇,說的是一對情侶,男人出征抗敵,女人在家枯等九年。夜夜夢裡見到情郎,卻不知情郎早已命喪疆場,成了茫茫荒涼上的枯骨。

容與卸下肩,笑道,“勞先生煩心了,白送了琴,還要籌措給奉上門子。”

日落時分,落日把人影拉得老長,斜斜鋪在青石板路麵上。一高一矮,的確像大人領著失途的孩子。

她在他身邊,小小的個頭,看他的時候要仰著臉。他悄悄笑,“我冇有挖苦你,倘或你到北門去瞧我辦公,就不會覺得如許幾句話是挖苦了。”

大抵世上最大的無法就是春秋的鴻溝了吧!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多少報酬這個欣然若失,又束手無策。

他咳嗽一聲裝端莊,“布暖,你就是這麼同孃舅說話的?”

布暖操琴的根柢和寫字是一樣的,四歲起就把彈箏詩熟讀於胸。每日花一個時候學根基功,彈一遍複述一遍,這是夫子的端方。以是到現在還改不了這弊端,手上動,嘴裡就默唸:名指紮樁四指懸,勾抉剔套輕弄弦,須知左手無彆法,按顫揉推自悠然。

聽音一笑,兩撇小鬍子直直翹起來,“我今兒交友了琴友,當真是歡暢都歡暢不過來呢!下回再來高陵,大將軍好歹要帶上小娘子。屆時我們邀上三五老友,好好的較較高低,娘子千萬要賞光纔好。”

他的聲音裡冇有多少起伏,像是平常到頂點似的,“你用著和我用是一樣的。再說這琴連一個大錢都冇花,倒成了聽音送給你的,你不必吃我友情。”他想了想,又笑起來,“再說你也不是君子,用不著自慚形穢。”

奇特得很,按說現在民風開放,拋頭露麵的女子不在少數。學書畫,學樂律,很多時候是同男人一道的。布暖不是農家女,不是餬口在底層的勞苦大眾,她有多種多樣的消遣體例。要和男性完整隔斷萬不成能,但是他卻試圖乾預!聽到她不架空和男人成為知己,或者能夠在他不在場的環境下會麵,他竟然前所未有的惡感。

布暖說,“就在外頭用,要兩碗粥,再加幾個小菜。”她轉疇昔撼他,“好不好?”

漸漸走在回程的路上,路不甚長,但願一向走不到頭。

容與的塤到後半程吹得就不甚多了,有大段的時候仔諦聽她操琴。若閉上眼睛聆聽,她的琴技已然能做到心手合一,始達妙音了。可隻要瞥她一眼,他就忍不住要笑。她大抵是過分陶歡然了,嘴裡竟嘀嘀咕咕,不知在唸叨甚麼。

布暖望他一眼,怏怏不語。隔了半天賦道,“那架琴你一年前就訂了,本來是要送給知閒姐姐的麼?”

他點頭,“是本身要用的。市道上琴瑟很多,要稱上品的寥寥無幾。聽音的琴我之前在幽州聽人彈過,當時就驚為天人,回了長安便特地去求。他此人古怪得很,滿屋子琴都不肯買,隻瞧來人量身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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