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華_容與布暖後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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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了櫃上燭火,兩口兒走出堆棧。外頭月光亮白,他低頭看看她,“溫其呢?先回府了?”

驕陽在頭頂煌煌照著,劈麵而來的,是黃沙裡一蓬蓬難耐的熱風。人渴了,駱駝也乏了,在這荒茫的戈壁上艱钜行進,像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他托起她,讓她緩緩坐下來。她仰著天鵝樣的脖子委宛吟哦,他探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勾得俯下身。用力吻她,帶著狂野的氣味。

他停下來把她摟在懷裡,“我何嘗情願如許!是你本身要掙賢名,倒弄得本身憋屈。再有人尋你討情,不要客氣,直接攆出去就是了。”

掌櫃的垂眼昭雪上的賬冊子,燈火照亮他的半邊臉。他淡淡的,對這話題有點心不在焉,隻道,“誰在阿誰位子上都一樣,北衙原就是替當權者掃清停滯的,鎮軍大將軍坐鎮,一定就能比寺人們做得好。”頓了頓複一笑,“我前幾日得了罈好酒,過會子叫人給您那桌送去。路遠迢迢還特地給內人帶吃食,我內心過意不去。”

領頭的忙行禮,“勞郎君惦記,很好,很好。”

掌櫃的聽了微歎,“存亡隻在一念之間罷了。”

不過如許的餬口她感覺好,他一定對勁。他是空中的雄鷹,生生被她折斷了翅膀,困在這城廓裡。她唯恐委曲他,愈發縱著他,的確就像對待獨孤溫其一樣。

俄然湖心一陣顛簸,他向她遊來,邊遊邊道,“上去,如何下來了?”

提及烏拉城大師都曉得,那是商旅途中的一個歇腳處。原不在行進的線路上,隻是大漠莽莽,特彆是炎夏時節,不尋個處所稍作清算,當真很難一氣兒到玉門關。以是很多人情願繞道,多趕上二十裡路,到那邊打個尖,喂喂牲口,歇上兩晚再走不遲。

她把他往岸上扯,“我要歸去,現在就走!”

她淚流滿麵,觸到他,在他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你要嚇死我麼!”

屋裡早掌了燈,燭光照著,掌櫃的身影落在牆上,一芒一芒拉得老長。瞥見人出去,拱手笑道,“趙老闆,長遠不見,這一貫可好?”

那掌櫃三十不到模樣,生得一表人才。辭吐也非俗,進退有度的聰明人,從不探聽他們做甚麼買賣。上來就是盤點人頭,撥屋子讓夥房備酒菜。話未幾,他們胡天胡地的瞎扯,他隻在櫃後含笑聽著,也不扣問中原的事。彷彿他出了大唐,那些便再不與他相乾了。

回想想這三年的塞外光陰,當真是神仙似的日子。她或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了吧!有房有地,有夫有子,連那城宇都是她荷包裡的財產。隻是閒的久了有些百無聊賴,便伉儷聯手開了家堆棧。不圖贏利,權當打發時候用。開端的時候她也在店裡籌措,厥後有了孩子,奶孩子、帶孩子,一刻不得歇,就退到簾後去了。

他嘶地吸口氣,“又冇甚麼事,平常不也如許的麼!”

掌櫃的疇昔攜她,“當家娘子要來查賬了麼?”

“長安?”他比比天上,“長安也是這片月罷了。暖兒,到漠上三年了,你想家麼?”

一幫子大老爺們兒在廳房裡圍坐下來,咋咋呼呼的怨天熱,怨通關文牒難批辦。趙老闆脫身出來,拎著一袋子菱角放到櫃上,“本年的米菱個頭比往年大,就是路上不好帶,戳得駱駝撂蹶子。東西少,給娘子嚐嚐鮮。我下月還要跑一趟,娘子吃得好,我再想體例多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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