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關門,快關門!”
“可不是還不敷意,”張氏說道,話語間有些憤恚,“他們姓展的,除了大姐夫外,再冇一個好人。我前兒聞聲人群情,說展家大房和三房在那邊搗鼓,算著你快出孝了,要替你再尋小我家。”
“我聽他們說的可不像話,不但要你再醮,還想著把星兒弄歸去,說大姐夫這麼多年都在外頭,家裡地步滿是他們叔伯籌劃,星哥兒現在大了,能做些事了,該歸去幫手纔是。”
日頭垂垂升起,展家第一批擺出來的五六十個饅頭賣得很順利,劈麵鋪子的小陳掌櫃也來買了四個,籠屜裡的饅頭一個個減少,換回叮叮鐺鐺的一枚枚銅錢,徐氏心中歡暢,轉頭見到展見星坐在鋪子門邊的一張小板凳上,鼓著腮,當真地舉著一個大饅頭吃著,更歡暢了,又慈愛地勸他:“星兒,慢些吃,天還早呢。不焦急去書院。”
第一批饅頭將要出籠的時候,內裡的天氣終究矇矇亮了些。
展見星走到徐氏中間,神采很淡薄,眼底壓著冷冷的怒意。
說到再醮徐氏還能撐住,但聞聲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竟連展見星都惦記上了,就氣得渾身顫栗了:“地步是他們籌劃,可出的糧食也都是他們把著,我們一粒米也冇吃他們的,現在想把我星兒當牛馬使喚,休想!逼急了我,我上縣衙敲鼓去!”
“徐家姐姐。”
“呦,是張家mm,快坐,可吃了嗎?”徐氏忙著號召起來,又是搬凳子又是拿大碗倒了熱熱的茶水來。
初冬,寅末時分。
張氏點頭:“也是這個話。”
“這唸了書的後生仔就是不一樣,一些兒玩皮勁冇有,又慎重又勤奮。”賣油鋪子裡的後生娘子走出來,一邊往外潑洗臉水一邊讚了一聲。
“哦,哦!”
“跑,快跑!”
“星哥兒真懂事,我瞧著,彷彿比上回見又高了些。”
大同是邊鎮不錯,也是重鎮,朝廷在這裡陳了很多兵馬,照理不該打進城來呀?
就小跑回鋪子裡持續往外搬出桌凳等物。
婦人手裡的活終究完了,站過來接辦了捏饅頭的活,她的行動要更加純熟,展見星順勢讓開,到灶台那邊揭開鍋蓋看了看水,見已經滾起水泡來,便將鍋蓋放過一邊,另去拿了幾格竹製的籠屜,把先前捏好的饅頭一個個放到內裡,然後要端去大鍋上。
張氏道:“不過兩句話,那裡值得甚麼。彆說徐姐姐你為人好,就是不好,為著我大姐,我也不能叫他們稱心。”
他的年紀還介於孩童和少年之間,身形又不似普通男孩虎實,身上穿戴的藍色棉布袍子都顯得有點空蕩,卸門板的活計對他來講也不輕鬆,但家裡冇個成年男人,寡母沖弱,隻得學著早早當家罷了。
展家饅頭鋪的買賣也開端了,這麼大早,首要做的都是些左鄰右舍的熟人買賣,展見星和母親徐氏實在不是本地人,隻要展父是,但展父前年一病冇了,為了讓展父落葉歸根,徐氏帶著展見星千裡扶棺來到了這大同縣,將展父下葬後,一邊守孝一邊盤了這個小店鋪起早貪黑地做起買賣來,鄰居們見母子倆不輕易,加上展家的饅頭便宜又實惠,便常來照顧。徐氏與展見星的日子雖因家中貧乏頂梁柱而過得非常辛苦,倒也磕絆著熬了下來。
張家人見到他們,曉得了展父跑到外埠又好好娶妻生子起來,本來心中有怨,但聞聲這個話,又迴轉來,感覺展父還算是有些知己,哭了一場,待徐氏和展見星倒是很好,留了他們用飯。而後近兩年間時有來往,聽到展家屬裡又出了甚麼壞點子,張家人也情願來給徐氏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