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放下茶盞，晾乾了畫作，招手，身後的秋遠立即上前收好畫卷，諳練地將其規整在了房間內某個堆滿近似畫作的角落裡。

“……滾，不提這事我們還能好好說話。”

話音落，劈麵的銀髮青年頓時笑起來，“肅兮，賣個動靜給你如何？代價不高，五百兩銀子。”

提筆的行動一頓，越少主昂首，“哦？”

……被戳到了痛腳的奚玉嵐方纔最後一絲心軟也煙消雲散，咬牙切齒瞪向麵前人。

慢條斯理地落下最後一筆，青年的目光落在紙上，唇角輕牽，一抹笑容悄悄閃現。

流年硬生生受了一擊，噴血如霧，雙腳卻釘子般死死釘在地上，“教員說……不準任何人打攪他們。”

奚玉嵐和越清風同時怔然。

他們接到信，奚玉棠到了閉關最後階段，但彷彿……出了點題目。

說著，他歪歪頭，“歸正也不是第一次……十八水寨我比你們熟。”

但是還冇等越清風和奚玉嵐把心放下，沈七俄然又道，“不過，有點變故。你們……最好有所籌辦。”

“表情不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越少主光風霽月地笑起來，“前次去十八水寨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不知現在變模樣了冇有？”

話音落，劈麵師兄弟兩人的神采頃刻間丟臉起來。

“關於謝家哦。”

“等mm出關，我必然要親口奉告她是你給墨錦通風報信的！”奚玉嵐恨道。

越清風神采一滯，抬眸望向他。

“並且……”越清風躊躇，“江千彤和林大哥的婚事不能成，起碼是現在不可。棠棠曉得這一點，我……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

奚玉嵐笑而不語。

鴨蛋青的長衫鬆鬆披在肩頭，謫仙般清臒的青年席地而坐，及腰的墨發垂於腦後，單單一支羊脂白玉簪牢固髮髻，暴露光亮的額頭，眉峰藏墨，唇色淡如淺血，深而烏黑的眸子裡平和安好，一杆畫筆被他竹節般苗條如玉的手所執，矗立而豪氣的玄衣女子執劍而立，躍然紙上，乍一看，恍若稱心恩仇的少年郎，然眉宇間的溫和和唇角肆意的笑卻又明示著此人女子的身份。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開口，“我是說統統，包含離雪宮的事。江千彤……她總要有這一遭。與其撕毀婚約獲咎歐陽玄和紫薇樓，引來對方肝火和其彆人的牆倒世人推，用獲咎墨錦和秋雨山莊換來你的慚愧和庇護，已是她的榮幸。”

小女孩猜疑地看了他一眼，搖點頭，奶聲奶氣的童音脆生生響起，“不熟諳。抱。”

深居簡出多年的越清風向來就不是轉了性子，不過是給天下武林留一分薄麵罷了。

“傳聞我們那位太子殿下要選妃了？”奚玉嵐試圖轉移話題。

望著自家師弟清臒的背影，奚玉嵐喚了他一聲，“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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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麪人冇有開口。

越家少主打了個響指，一名暗衛無聲地呈現在房間內，拱手接過了信，接著很快又消影無蹤。

除夕之夜，聽雨閣大洗牌以後，加上被奚玉棠殺掉的孟十3、死於醉花樓裡的閻十六和被鄒青殺掉的霍十五以外，連帶奚玉嵐這個閣主和奚玉棠的“孟十九”在內，十八位長老隻剩八人。

順手取過一張空缺信紙，越家少主提筆開端給心上人寫信。旬日一封信的頻次，是他分開一丈峰開端便養成的風俗，固然迄今為止奚玉棠隻回過一封，但有流年在，他起碼對山上的環境不至於兩眼一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