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采白的嚇人，嘴唇都冇了赤色，卻仍艱钜地將話說完。

乍見他吐血，奚玉棠身形踉蹌停下，明智完整回籠。

這不成能！

她覺得這世上已經無人能猜到她的身份了。已知的仇敵都被她借各種項目殺得差未幾，血殺殿阿誰被鄒青乾掉的殿主、聽雨閣王牌、唐家旁支、玄天叛徒……現在蕭承一死，就隻剩下寥寥一兩人和主謀了。

但多年無蹤，潛認識裡，她已經當他死了。

奚玉棠呼吸一滯，瞳孔幾近縮至成針，心房一顫，真氣頃刻間幾乎逆行。

據聞，雪山出過後，幾大門派世家掌教結合上門探查，先於大殿內見到少主奚玉嵐和幾大護法的屍身，隨後循著蹤跡，在後山深處挖出已經凍青的奚家小蜜斯和隨身家仆，少林淨空方丈親身確認後宣佈其滅亡，奚家一脈已斷。

第一反應是越清風果然要殺她，但很快又感覺不對，腦筋裡一刹時轉了無數個動機，竟有些胡塗了……總不能是在剖明示愛吧？

秋遠識相地施禮退下，接著四周防備的視野一一消逝，越家暗衛撤退，全部驚鴻院核心被守成一個鐵桶，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咳……”越清風痛苦地咳出了聲，聲帶振動下，脖頸傷口更深，“奚玉棠，你兄長是我師兄……”

“不是令尊？”

越清風如是說。

“當然不。”越清風笑了一聲，停頓半晌，像是下定決計般開口，“不知奚教主可曾聽過一個名號――寒崖白叟？”

你……

先是奚之邈和唐芷嫣伉儷出門辦事卻傳來死訊，接著有人攻上雪山，裡應外合。當家人不在，冇人曉得對方目標為何，上來就殺，整整一夜，玄天高低雞犬不留，包含少主奚玉嵐，以及隻要五歲、連個端莊大名都冇起的奚家小蜜斯。

……要不要趁機滅口？

“我的所圖，是你。”

奚玉棠：……？？？

天井裡靜得嚇人，夏風掃過樹葉的聲音，蟲豸輕鳴的聲音，風吹起石桌上冊頁翻動的聲音，十足不見，天涯殷紅的落日覆蓋下，耳邊隻剩下兩人微小的呼吸聲。

奚玉棠垂在身側的手指生硬地動了動，殺機再現。

窗外天光乍破，打更之聲遙遙傳來，全部觀瀾院沉寂無聲，她試著喚了兩聲呂正的名字，下一秒，房門立即被人撞開，呂正和司離慌鎮靜張地呈現在她麵前。

越清風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眼眸深深地盯著奚玉棠麵具後的眼睛，在那邊，彷彿醞釀著一場驚心的風暴，徹骨冰寒，殺意奔騰。

本來從驚鴻院返來後的首要之事便是穩定表情，可她思路過分混亂，練功不敷埋頭，幾乎變成大錯。

她調子變低，腔調裡是從未有過的砭骨冰寒，一字一句，像是要將麵前人拆骨剝皮拆吞入腹，“話可不要胡說！”

紅線逼入肉中，一行殷紅的血順著越清風如玉的皮膚流下，緩慢地冇入了他的衣衿深處。

奚玉棠點頭。

“奚教主，你可知……越某師從何人？”

“你懂我在說甚麼。”越清風道。

越清風咳嗽了兩聲，前所未有地沉默了極長的時候，久到奚玉棠幾近覺得她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這才遲緩而衰弱地開口。

呂正和司離對視一眼，紛繁上前，盤膝而坐，一前一後，將真氣送進奚玉棠體內。司離年青，功力不敷，很快額頭便見了汗，倒是呂正雖心驚於自家教主體內混亂的狀況，卻仍然耐著性子一點點幫著梳理，恐怕急功近利下形成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