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再度舉壇豪飲,臉上都是歡樂的神采,最後又笑罵了句:“該殺!”說著,把罈子塞給了梁辛,梁辛淺淺的喝了一口,這酒裡的血腥氣太重,喝不下去了。
‘燒天’,嚴格的說,應當也算是風毒的一種,開釋以後,會悄悄懸浮於空中之上十三丈處,等閒不會消逝,這類風毒無色無嗅,冇甚麼風險,但唯獨不能見火。遇明火,‘燒天’便會被引燃,彷彿西域火油般熊熊燃燒起來,隻不過這火,是在半空裡著起來的。
死人下酒,聽起來豪氣乾雲,可味道實在太可駭了些。
遠瞭望去,一道燦若蓮花的烈焰,轟轟烈烈的綻放在間隔小鎮十數丈的天空中。
梁辛身材微微弓起,手腳各自用力扣住瓦楞,隻等水鬼靠近他便要撲下去打這一陣!
身邊的趙慶也神采凝重,但是卻冇有脫手的意義,懷裡還是抱著酒罈子,凝神望著仇敵越衝越緊,嘴唇嗡動彷彿在唸叨著甚麼。
一句話的工夫裡,破空聲遽然高文,隻見一道道人影從封堵小鎮的巨石以後沖天而起,梁辛目力精強,已然看清楚,這一波仇敵的身後,都揹著一副薄薄的黑翼!
不但是身外之火,他們在飛進小鎮上空的時候,也吸入了大量的‘燒天’,見火之下表裡一起燃燒了起來,振翅聲變成了淒厲的慘叫,百多人在刹時裡就被烈火灼成了焦炭,紛繁摔落在地,青衣們早有籌辦,每個仇敵甫一摔落,兜頭就是一桶冷水,隨先人形的焦炭碎裂開來,再也看不出模樣了……
天上,著了火!
梁辛一笑,回擊拍了拍趙慶的肩膀,將心比心,如果死在鏢局裡的阿誰曲直青石,現在他梁老三恐怕比趙慶還要更瘋更癲!
這類黑翼設想奇妙,把握了利用體例以後,固然不能像鳥兒那樣自在遨遊,但是可用於長途滑翔、迴旋,利用起來矯捷便利。
趙慶的神情更嚴峻了,身材微微前傾,狠狠盯著不遠處的水鬼們,嘴裡一個勁的低聲唸叨著:“出來,出來,出來……”
‘燒天’,把天都燒紅了,更毋論正處烈火中間的黑翼殺手了。
話音落處,火光微現,一個早就埋冇在角落處的青衣翻手摘下長弓,將一道火箭射向了半空。毫無準頭可言,梁辛乃至思疑上麵引弓的青衣,是閉著眼睛射出這一箭的,火箭歪傾斜斜的升上了天……
話還冇說完,磨牙猛的跳了起來,小臉上掛滿了莫名其妙,結結巴巴的說:“冇、冇了,這些人跑著跑著,俄然冇了動靜……”
話音落處,隻見衝在第一個的水鬼領,彷彿被髮揮了定身術似的,驀地僵立在原地,而他身後的大隊水鬼們,也都和領一樣,在三十三步以後,全都轉動不得。
肉眼可見的,當火箭飛至十數丈時,沉夜中的氛圍猛的震驚了起來!先是一層淡藍色的輕炎,以火箭為中間,彷彿一道波紋般的,一層層向外湧動著,轉眼伸展開來,旋即嘭的一聲悶響,藍色的火焰轟然化作一蓬燒天的烈火!
一向以來,他都覺得青衣的戰力不過爾爾,直到現在才明白,在猝不及防的時候,青衣或許並冇有甚麼了不起;可在籌辦充分的時候,他們便成了陰司中的索命惡鬼!
不消說,它的造價高貴非常,即便是九龍司也隻配置了幾十副,淺顯的青衣也隻是傳聞,底子連模樣都為見過。這一輪進犯裡,司天監一下子動用了上百對,應當是也算是拿出了全數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