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麼痛快，這倒讓梁辛略感不測：“如何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前次在皇宮見麵的時候，梁辛也曾對他提過‘我若死，請你放過旁人’，當時被賈添決然回絕。

賈添聳了聳肩膀：“詳細味如何我也不曉得，歸正這道劫數，與飛昇天劫有幾分類似之處，是殺劫，但也是個磨練，畢竟天道本意是生，而不是死……”

不是魔功身法，更不是縮地成寸之類的急行神通。瞬息千裡，是因為梁辛‘想’，他在棋盤中，卻不在端方裡，張牙舞爪隨心所欲的卒子，一步逾距，中土人間，他無處不能去得，隻要他‘想’

賈添伸手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不再和他廢話，又對梁辛道：“你犯了忌諱之道，以是要應‘涅槃劫’。可你要想一想，為甚麼是涅槃劫，不是無應劫？”

見梁辛應和，賈添顯得挺高興，持續說道：“但是我先前可想不到你還能再度衝破。泥塘衝破讓你脫胎換骨，從當時起，你就是天道的縫隙了，與是否發揮魔功無關，你本身，就是個縫隙，不再受天道統領，以是你從大眼中爬上來的時候，‘龍鱗’劫雖已成型，可它看不到你，它找不到人，就冇法打……或者說，它不曉得該打誰。”

“這不是為了讓你放心渡劫，好好演一場大戲給我看麼。何況現在神仙相已經不成氣候，大局已定，你身邊的那些魔主、怪物，就算再來給我拆台，也鬨不出甚麼大事來，看你的麵子，不計算便是了。待會看過你渡劫，我就回中土去了，和尚也自去療傷，再帶了小猴子和棺材去猴兒穀。”賈添舒舒暢服地抻了個懶腰：“你這個娃娃有些魔障，我總感覺你是個禍害，你死了我才放心，可就這麼直接殺你，多少又有些捨不得，現下好了，你要死在天劫裡，不是我親身脫手，但也算死在我手中；萬一你要能扛過劫數，也會被‘涅槃’送走，再休想返來了，這個成果也還算不錯。”

梁辛不曉得自家的嫡親強者返回中土，他正收斂心神，緩緩活動著身材……到現在說甚麼也冇用了，逆鱗、涅槃，兩重劫數將至，逃不掉躲不開，隻能撐起來看

“你已成忌諱，中土六合估計是容不得你了，不然也不會降下劫數；不過涅槃又不是必死劫，以是我估摸著，如果你要真能捱過此劫，說不定會被天道送走。不過你如果冇能挨下來，那就哪也去不了了。”

隨即，梁辛的大笑聲從天角絕頂傳來：“想把我應劫當猴戲看？做夢”

大海深處，逆鱗、涅槃‘交相照應’，威壓浩大；在中土的彆的一隅，天空中也都現異象，蒼穹震顫不休，浮雲彷彿吃驚魚群，四散崩離倉促逃散，半晌以後，一隻通體潔白、晶瑩得空的巨蝶高聳現身，沉落於重重雨林當中。

方纔梁辛的大笑是‘傳音’，是從他消逝的方向、超越千裡傳回到船上；賈添則是‘留話’，他的聲音不是傳返來的，而是他分開前說的，但直到他走後半晌才‘綻裂’、出聲。

自從曉得梁辛要渡劫，誠懇和尚的神情就變得龐大起來，忐忑、擔憂、驚駭，另有些不平不忿，他想不通，梁辛幾近消弭了‘大難東來’、救了整座中土，為何還會遭天譴，聽賈添說到這裡，和尚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做了功德，反遭劫數，這不是天道無情是甚麼。連三歲娃娃都曉得天道無情，你卻說它主生不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