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兒不喜嫪姓,隻願複姓西門……”
虎帳當中,燈火透明,一身披犀甲的將軍手執密信,濃眉微蹙。
正如他所料,西門雎就等著他自投坎阱!
西門翎悄悄勾唇,攬雲琯入懷,柔聲安撫:“琯兒夙來不喜亂世紛爭,我便同你做閒雲野鶴,花下飲茶、清風瘦馬!”
“陛下,已快半夜天,該是安息了。”
“慢著!我同你入京!”
“阿翎,皇命難違!”
她隻能遠遠瞥見西門翎的背影,可他二人的對話雲琯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眼案上堆積成山的摺子,決然點頭,隻叮嚀著添燈。
“帳外何人!”
四下溫馨無聲,好久以後雲琯才顫聲啟唇:“阿翎,我可否信你之諾?”
十年前,元武帝尚且在位,天下戰亂不竭,烽火四起,導致百姓民不聊生。
深宮當中,諜影重重,眾皇子皆心胸鬼胎,劍拔弩張。一眾皇子當中,以七皇子西門翎與九皇子西門雎最為出眾。
九皇子受命前去邊關緝捕南煒遺孤,西門翎最是護短,又怎肯讓旁人傷她一毫。
新曆一百二十六年,天下八分,另有互挾之勢。
那小寺人躬著身子,畢恭畢敬道。
西門雎騎在高頭大頓時仰天大笑,“皇兄這般包庇,莫非當真如坊間傳聞普通?”
“九弟心機周到,且睚眥必報,他日若為帝,第一個要千刀萬剮的便是本王!”
若雲琯當真是南煒先人,她與西門翎便隔著滅國之仇,萬世難償!
帳中的雲琯被綁在木椅上,錦帕堵了嘴,幾聲哭泣全被埋葬在一方錦帕中。
西門翎此話一出,老將領這才發覺本身引喻失義。
平曆六十六年,春,西門翎安定七國,四海一統,更國號為慕雲,追封一個死去多年的女子為慕雲皇後。
自從十年前阿誰來路不明的女子身後,西門翎就格外勤政,事無大小他都要親身考覈。
一個藍袍小寺人掌燈入殿,又輕手重腳關上殿門,行動安穩輕巧,看著倒是有幾分精乾。
平陽邊疆,黃沙漫天,平陽軍旗被被吹得呼啦作響。
“本王信她便可!”
僅用了十載,就掃蕩七國,安慰先祖百年的夙念!
宮中大亂,身為大將軍王的西門翎理所該當要返京護駕,隻是成王敗寇,西門翎這一去,不知是何宿命。
“琯兒!你進賬!”
嫪,南煒皇族之姓。
元武帝,交戰疆場,兵馬平生,而七皇子西門翎少年英才,精於排兵佈陣,又戍守邊關多年,與之最為相像!病重之際,欲授其太子印。
“可皇兄又安知她不是?皇兄又體味她多少?”
已是開春時節,細雨微薄,中年男人不知春似的,仍舊裹著厚衾,麵色稍降慘白。
西門翎俄然一陣猛咳,彷彿要將肺咳裂,他單手顫抖著移開捂開口鼻的錦帕,素淨的錦帕之上一抹鮮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吱呀一聲,清政殿數丈之高的硃紅殿門被人從內裡推開,忽覺一道北風襲來,殿中之人不由一個瑟縮,又將肩頭厚衾裹緊了些。
西門翎有些怒意,這個時候雲琯不敢呈現在此的!
又是一番涼夜,春雨暗浸,滋攝生靈。
夫平陽,虎狼之國,有兼併七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