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兒也是聰明無雙,固然不解容若俄然如許一問的企圖,但很快就明白了。她曉得容若已經狐疑,那麼恐怕也就瞞不住了。她遲疑著:要不要奉告他呢?我是罪臣之女,如果將來被揭露,會不會扳連他們?姑姑姑父對我的恩典,我尚且無覺得報,怎好又扳連他們?更何況、以哥哥,不、是表哥的本性,隻怕更不會袖手不管!
容若看著心中不忍,又是難過又是自責,不由深深吸了口氣,半晌才低聲道:“我不管你姓納蘭也好、愛新覺羅也罷;叫心兒也好、晴心也罷,獨一能夠必定的是:你的確不是我親生的mm!”語氣頓了頓轉而說道:“可你確確實在是我的表妹,如何能跟我冇有乾係呢?再說、我們從小青梅竹馬,這份情義、你也要一起摒棄嗎?”
心兒一見容若的眼神便已瞭然,情知瞞不下去隻好說道:“不錯、我確切是罪臣之女,我的阿瑪就是這宅子的仆人、被先皇以謀反罪賜死的和碩親王樓親。這裡就是我的家、這裡纔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會去。”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以是、我也不叫納蘭心兒,我真正的名字是愛新覺羅。晴心!我不是你的mm,跟你也冇有任何乾係……”話還冇有說完,但是她隻感覺哽咽再難說下去。
心兒微一蹙眉但心卻不知不覺間已豁然開暢,當下也反擊道:“甚麼諷刺?是你過分謙善了!”容若一聽恍然又見到疇前阿誰伶牙俐齒的心兒,心中一喜臉上也溢滿了和順的笑意,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謙善了!就現在、我現場填一首詞,你來譜曲、如何?”心兒揚起臉,笑道:“你要考我?”容若挑了挑眉,道:“如何?你驚駭了……”
心兒放下玉笛怔怔的望著容若,半晌反覆道:“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潔白,不辭冰雪為卿熱?”又笑道:“好一個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看來、你倒是詩興大發!”容若粉飾的垂下頭,道:“讓mm諷刺了……”
但是心兒卻犯難了、要吹甚麼曲子好呢?隻見她安閒的站起來,望瞭望天涯的玉輪,心彷彿被玉輪所震驚,信手吹奏的倒是一曲《水調歌頭》水調歌頭最馳名的是蘇東坡的那首《明月幾時有》,容若固然覺對勁外,不由凝神諦聽,當吹到“人有悲歡聚散,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悠長,千裡共嬋娟。”清楚有哭泣之感,他感喟一聲朗聲唸叨:“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潔白,不辭冰雪為卿熱。”
心兒悄悄的靠在容若胸前,低語道:“對、你是我的表哥,從今今後、我們都得改口了,都得適應這新的身份了。”容若悄悄的拍了拍心兒的肩,滿臉幸運的說道:“是啊,你是我的表妹……”說到這裡他想起了額孃的難色,道:“心……不對,晴心表妹、我們出來這麼久了,阿瑪和額娘也該擔憂了,我們還是早點歸去吧!並且、你也出來一天了,也該餓了吧!”
容若垂憐的伸手替心兒拂去臉頰的眼淚,儘是心疼的說道:“看你、還跟小孩子似的,今後我必然好好照顧你、庇護你……”心兒靠在容若的肩頭,容若自但是然的攬過心兒的肩膀,望著天涯的玉輪星星,彷彿是自言自語道:“你不曉得,當我曉得你不是我的親生mm的時候,我竟然很鎮靜。本來、我覺得你我兄妹,但是、現在……心兒……”一叫出口又感覺不對,忙改口道:“不對、不對……不是心兒、是晴心,納蘭成德和晴心……”心兒固然心中惴惴,但更多的還是高興又聽著容若這因歡樂而說話完整龐雜的話,已完整部會容若的情意而更加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