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爺呢？您信天道麼？”桓樂又問。

聞言，不止是桓樂，就連喬楓眠和商四都不由齊齊看向岑深。商四重新打量著這個大部分時候都沉默寡言的小妖怪，來了一絲興趣，“這個題目問得好，他們在一塊兒喝酒了啊。”

桓樂蹙眉：“請四爺解惑。”

很久, 桓樂問出了內心的這個疑問。如果真是商四脫手, 那麼夫子的死……便隻能歎一聲時也命也。

因而他又看向商四，問：“四爺還記得阿誰時候，桓樂和他的夫子熟諳嗎？”

“固然我並不喜好存亡有命這個說法, 但人類總喜好如許的悲觀解讀。”商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手裡捧著杯茶, 彷彿一個退休了的老乾部。

桓樂持續喃喃地說著：“夫子曉得我會在那天去往生塔，曉得我能夠會墜井，以是纔會在中元節那麼不應時宜的時候請我去城外喝酒。他想讓我避開的，可我不聽話，我還是跟宋梨去了……他曉得了，怕我出事，以是來找我，對不對？”

“冇錯。”商四點頭：“筆墨有靈，一本秘聞深厚的書，便足以構成本身的書中天下。我的手劄，天然是世上最短長的一本。而正因為書中的天下固然是對實際天下的忠厚記載，卻又完整獨立於現世以外，以是哪怕現世產生再大的竄改，它都還保持著最後的模樣。”

商四是筆墨的掌管者，天然對筆墨的天下具有最強的掌控力。他的手劄裡幾近記錄了自孔雀王朝起的統統汗青興衰，隻如果他親眼所見，幾近能夠在書中百分百複原。

“咯咯咯咯咯……”兩人一邊吃一邊笑, 一邊掉馬卡龍屑。

商四笑著，聲音卻有些無情：“不熟諳。”

“喝酒？”桓樂一下被吸引了全數的重視力。

“彆焦急。”商四的語氣仍慢悠悠的，持續道：“在那天早晨以後，我去查過存亡簿。他墜井以後，滅亡時候又改回本來的了，約莫是在好幾年前，吃了毒蘑菇中毒死的。”

商四對故交的吐槽老是來得這麼無厘頭，並且非常放肆，歸正現在大師都嗝屁了，也不會再有哪小我從棺材裡跳出來打他。

那一場酒，喝到了明月西沉。

桓樂真是要被他氣到了，岑深適時按住他的手，開口道：“期間分歧，挑選分歧，不能相提並論。”

“毒蘑菇？”不知為何，岑深俄然想起了桓樂跟他說過的，他與夫子的初遇。阿誰時候，夫子不就在山上采蘑菇麼？

商四冇有立即答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桓樂, 看得桓樂內心發毛。但桓樂還沉得住氣，他糾結這件事糾結了那麼久, 毫不會在最後關頭失了方寸。

說著，他的餘光瞥見少年腰間上好的羊脂玉佩，又改口了：“三百兩吧。”

喬楓眠眸子子一轉，立即道：“是你的手劄？”

喬楓眠感覺這大抵也是商四這麼老了還冇得老年聰慧的原因，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麼。

少年拉著酒友兼拯救仇人的衣袖，醉醺醺地笑著說：“你可真風趣，如果你還活著，我定要找你做我的夫子！”

桓樂明顯也想到了，可這個答案未免太荒唐風趣。他不由詰問：“除此以外呢？”

“他還是救了我。”

商四無可何如地瞥了他們一眼, 一腳蹬在他們肥嘟嘟的小屁股上, “吃得到處都是, 待會兒圓圓返來看他不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