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以後,等她端著水盆重新回屋,阿新婆婆已不見蹤跡。她冇時候多想,放下水盆,將毛巾浸水打濕,撈起來,擰成半乾,然後咬咬牙,深呼吸,伸手去擦厲騰的額頭。
阮念初這才鬆一口氣。
她有些怕,冇看幾眼便將目光移開,但又總忍不住偷瞄。
簡樸措置完傷口,厲騰闔眼,緩了緩,然後就解纜籌辦下床。
那人仍然閉著眼睛,聲音沉沉的,低而輕,竟透出幾分可貴的溫和。
手指在顫栗,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極力平靜,“你受傷了。”說完,纔像俄然回過神似的,抹了把臉,回身往門口走,“我去找人來幫手。”
那些血紅得刺目,阮念初抿唇,試著問:“……要我幫你麼?”
厲騰擰開藥瓶子,酒精味頓時充滿全部房間。他瓶子一傾,把藥酒直接澆在傷口上消毒,然後咬咬牙,撒上紅色藥粉。因為疼痛,四周肌肉輕微痙攣,他卻連眼皮都冇動一下。藥粉趕上血,很快被染成鮮紅,幸虧,血水冇多久便被止住。
厲騰雙眼充血,盯著她,目光渾濁狂亂充滿殺意。
“……”她惶然,艱钜地嚥了口唾沫,出聲:“你發熱了,我用冷水給你擦擦……物理降溫。”
阮念初無語,一肚子火冇處撒,隻好翻個白眼低聲嘀咕:“狗咬呂洞賓。”
“甚麼?”
此次厲騰冇再有任何行動。
阮念初心頭一沉,蹙眉思考半晌,起家,開門出去了。
聞言,阮念初僵在原地,轉過身,微蹙眉道,“你傷得很重,病院不能去,起碼也得找個大夫來吧。”
一沾到床沿, 那人刹時重重栽倒。沉重身軀摔在門板床上, 收回一陣悶響,阮念初被肩上的手臂一勾,低呼了聲, 竟也跟著跌下去。
厲騰擰眉閉上眼,收起刀,攥著阮念初的腕子把她丟到一邊,然後又跌回床板。仰躺著,呼吸粗重,紅色紗布底下紅了大片。
厲騰這才閉上眼,沉甜睡了疇昔。
“……”
阮念初曉得婆婆聽不懂中文,想了想道:“Do you know English?”
“這處統統人像大夫?”
阮念初向她投去乞助的目光。
思來想去,她終究決定去找阿新婆婆幫手。
阮念初被嚇住,前提反射地抬眼,他的臉就在天涯,和她相距不敷五公分,然後,他轉過甚來。
她認識到甚麼,脫口而出:“你受了傷,就彆出去睡了。”
這屋子粗陋,放眼看去就隻要一個櫃子,擺在牆邊,要多奪目有多奪目。阮念初看了他一眼,走疇昔,翻開櫃蓋。裡頭空空蕩蕩,隻要兩個深褐色的玻璃藥瓶,紗布,剪刀,鑷子,匕首,和一盞蓋著燈帽的酒精燈。
她閉眼捏了捏眉心,半刻,牽起婆婆就徑直往外頭走。阿新婆婆雖不解,但也冇有回絕,跟在她身後走進厲騰住的竹板屋。到床邊一看,刹時明白過來。
突的,“阮念初。”
阮念初行動頓了下。印象中,他很少叫她的名字,現在晚,這已經是第三次。
在營寨裡,除了厲騰以外,阮念初就隻熟諳小托裡和阿新婆婆。除了他們,她不信賴彆的的任何人。
話冇說完,一股大力猛抓住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