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薈搖了點頭:“那便過於決計了,帶這件繡白蝶和這件卷草紋的,另有這件棋紋的,也風趣,刺繡太繁複的反而顯不出輕巧自如來。再帶幾件大氅,如果晚間遊宴怕能夠擋風。再有那雨中穿的蓑衣、鬥笠和木屐,對了,再將新做的幾套袴褶和胡服帶上,說不定要騎馬或登山,穿戴便利。釵鐶金飾就少帶些吧,上回婕妤娘娘賞的那套紅靺鞨蓮花簪和老太太給的那對羊脂玉鐲子帶上壓陣便夠了,其他就選那些新巧小巧的帶幾樣,到時折幾支鮮花簪頭上最應時了。”
鐘薈上輩子前兩條都滿足,不幸剛好屬於常猴子主看不紮眼那一類,故而向來無緣得見。鐘薈的從妹十三娘倒是收到過幾次帖子,不過她礙於堂姊與常猴子主的過節,常常稱病不往。
到體味纜前一日,二孃子和阿杏主仆倆籌辦的吃食約莫夠全部薑家避禍到江東了,因而鐘薈可貴知己發明,去幫阿棗的忙,阿棗雙眼熬得通紅,整張臉泛出行姑息木的烏青,提及話來已經氣若遊絲。
阿棗將信將疑,那些經儒寫書難不成還管小娘子們赴宴穿甚麼衣裳?因而又將她挑剩下的衣裳釵鐶揀了一小半出來,另裝了幾個箱籠預備到時帶上。
阿棗每日不到雞鳴時分便從床上一躍而起,先提著燈去小庫房裡搜刮一番,將壓箱底的珠寶金飾搬進東廂,地上已經堆了七八隻翻開的箱籠,榻上則鋪滿了各色綺羅衣裳,她挑遴選揀,拿起這件,又放下這件,本來那些衣裳每件看著都好好的,可一想起她家的娘子要赴公主的宴會,還要和全京都頂頂高貴的小娘子們應酬寒暄,她就覺著那些衣裳不是太俗豔就是太寡淡,恐怕娘子出乖露醜,叫人笑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