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前行了禮,常猴子主連道免禮,先上高低下將鐘薈打量一番,眉開眼笑道:“你邇來彷彿清減了。”當即從發上拔下支栩栩如生的碧玉蛇形簪子犒賞賚她,鐘薈毛骨悚然地以兩指捏著蛇尾。
“是我三弟,”她對鐘薈解釋道,“我去外間看看。”鐘薈不放心一雙姊妹,也跟了出去,大娘子還好,三娘子臉嫩心機重,怕是要多想。
鐘薈正要抗議,隻聽屏風外有些響動,彷彿有人打翻了杯盞。
就像此時一樣。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青衣宮人折返返來,從速閉上了嘴。
那青衣宮人將他們引至離碧海兩射之地的花蔭下,耳畔的人聲已經很遠了,一條蜿蜒的園徑前停著三抬不起眼的青油帳小肩輿,與常猴子主常日的風格可謂大相徑庭。
鐘薈對伴隨他們前來的凝閒殿宮人道:“勞煩姊姊回稟婕妤娘娘,我們去與公主請個安。”如此也是以防萬一,即便有甚麼蹊蹺和變故,薑婕妤內心也有個數。
“我方纔與四妹五妹另有幾個堂姊妹在清冷台上觀百戲,司徒香也在,”常猴子主搖著一把繡菖蒲的斑竹團扇道,“她叮嚀侍女去刺探你們姊妹三人的行跡,可巧叫我聽到了,一想也是好久未見你,乾脆請了你們過來,我本身也好趁機躲個平靜。”
“多謝公主美意相邀。”鐘薈趕快施禮伸謝,比收到那支毒舌簪時誠心多了。
幸虧本日水波不興,船停得穩穩鐺鐺,殿中陳列都麗堂皇,到處顯出皇家氣象。地上本來鋪的錦褥已換成紫竹簟象牙席,精白紗帳角上墜著五色流蘇,懸著玉鈴和嵌寶小圓鏡。
他們乘坐肩輿車穿太小半個芳林園,鐘薈年幼時隔三岔五在宮中小住過一段光陰,園中的亭台樓榭、池沼林泉都另有印象,一起留了心,曉得他們是在往園子東西北角去,那兒有個名為鴛鴦的池子,比碧海小了很多,四周零渙散衍著幾座樓閣殿台。
那陣子宮中連續有豢養的貓狗喪失,鐘薈無端對司徒錚起了狐疑,不久後鐘太後養在壽安宮裡的一隻黑貓丟了,和彆的死不見屍的貓狗分歧,宮人們很快找到了它的屍身。
公主殿下的腰確切細,腰帶一掐看起來不堪一握,不過渾身高低冇甚麼起伏和盤曲,如她為人普通峭直開闊。鐘薈打量了她一眼,感到他們對“水蛇腰”的瞭解很有分歧,隻得扶了扶額,起求同存異地謝了恩。
鐘薈正要說她兩句,大娘子卻道:“三mm,我們姊妹幾個在一塊兒纔好相互照拂,你說是不是?百戲下回還能看,冇要緊的。”
薑明霜上前大風雅方行了一禮道:“民女薑明霜見過公主殿下。”
三娘子悄悄翻了個白眼,心道就你會做好人,酸溜溜隧道:“誰說我是為了看百戲了?那有甚麼可奇怪的,我去歲進宮就看過,早看膩了。我是怕姑姑的人一會兒找不到我們……”
三娘子更是很有微詞,趁那青衣宮人入內通稟的當兒,小聲對二孃子抱怨道:“這三公主殿下也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倒不如你一小我來,歸正她想見的也是你。”
她跟著女先生學了一段光陰的禮節,又在入宮之前臨時抱佛腳,抓緊惡補了一番,酬對已經像模像樣了。
何況她也想再去會會這位令譽流於天下的三皇子。司徒錚也算是她上輩子的故交了,他們當時候年事差未幾,鐘薈在壽安宮小住經常能見到他,他們彷彿還曾一起在禦花圃中捉過蟋蟀粘過蟬,勉強算是臭味相投,不過現在回過甚想起來,他當年做的一些事直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