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琢抿了抿唇，冇有說話。

…………

但這句話竟然是出自一個拿江山當作兒戲的暴君之口。

對方曾經的確是個豪傑。

染血的碎瓷片抵住喉嚨，沈燃漫不經心的用衣袖擦了擦臉頰濺上的幾滴血，接著緩緩俯下身，看著趙元琢的眼睛，溫言道：“瞥見甚麼了？”

固然影響不大，但暈的時候思路天然就不如平時清楚。

沈燃腰間懸著的香囊還是冇有摘下，兩人之間間隔又近，香氣幽微縹緲，迷迷濛濛，趙元琢呼吸一滯，也不由感覺有些暈。

沈燃驀地輕笑了一聲。

他與沈燁的爭鬥是內部爭鬥，是成王敗寇，他不是不能忍耐失利的人。相反，他一向在經曆各種百般的失利，上輩子乃至還敗的連命都丟了。但分裂國土，搖尾乞憐的行動他不能忍。

沈燃腳步頓了頓。

除了初見那一次看沈燃割人舌頭以外，這還是趙元琢第一次親目睹沈燃殺人，殺的還是一個舉足輕重的皇親國戚。

雖未直接為辰王討情，卻暗指沈燃假仁假義，用死去的兄弟做藉口，試圖害死活著的兄弟。

“朕還當甚麼事？竟也值得老侯爺親身進宮，本來是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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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嘴唇悄悄動了動，還想說些甚麼，可沈燃卻已經毫不躊躇的回身拜彆了。

他可不以為是沈燃大發慈悲，不謙讓他脫手。

趙元琢還是冇有說話。

沈燃又道：“不過這也足以申明你要比薛子期坦白的多了。”

帶他來此，天然就有帶他來此的意義，是為了讓他曉得沈燁害他家的本相，恐怕也是為了讓他去做那把殺人的刀。

固然袁旭現在已不是忠勇侯了，但出於對這位曾交戰疆場數十年的老將軍的尊敬，相互推讓謙讓一番以後，溫如鬆和柳士莊還是讓袁旭坐了首位。

碎片分開少年的喉嚨，沈燃直起家來，將之放進了沈燁手中，麵無神采的垂眸看了對方神采慘白的屍身最後一眼，淡淡對趙元琢道：“起來，走吧。”

這無疑是一番柔中帶剛的話。

公然薑還是老的辣。

邊關那麼多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所求的不恰是為此？

褪去在沈燁麵前的陰鷙與狠戾，此時沈燃的表麵又非常具無益誘性了。

待世人落座以後，袁旭也不與沈燃酬酢，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寧王暴斃於辰王府上之事，老臣已經傳聞，陛下與寧王兄弟情深，實乃仁君風采，但辰王亦是陛動手足，老臣覺得，在找出確實證據，證明此事乃辰王所為之前，還是宜臨時將辰王囚禁於王府中為妥，以免讓人感覺陛下隻在乎死去的寧王，卻不在乎活著的辰王。”

但他的精氣神竟然還是很充沛。

沈燃親身在未央宮訪問了袁旭。

袁濟舟：“……”

沈燃微微勾了勾唇：“以是朕情願奉告你。”

“跟上。”

隻可惜自古美人與名將，皆不準人間見白頭。

遠遠傳來一句——

沈燃慢悠悠的道：“國之國土，一寸不成讓。”

說著，沈燃側目看向坐在末位的袁濟舟：“就勞煩忠勇侯親身帶人將辰王兄領出慎刑司，如何？”

上一輩的忠勇侯已經非常老了。

君臣相互見過禮以後，沈燃笑著請世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