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盛滿了鮮花與河燈的孤舟搖搖擺曳停在了她的麵前，阿末站在船頭，唇角含著淺笑，看她的眼睛裡盛滿了柔情密意。

葉姮凝睇著他漸近的身影，竟像河邊的少女們普通看得癡了，心跳如擂鼓，雙掌不自發地攥緊，手心排泄微微的濕意。

阿末也隨身躺下，與她中間就隔了一張桌幾的間隔，四目相對，“如何，阿姮不喜好嗎？我覺得，女孩子都會喜好的呢。”

月上樹梢，河麵波紋活動，葉姮坐在船麵上，下認識轉頭看了一眼溫馨睡在船艙上的男人，然後從荷包當中翻出那顆小珍珠。

阿末勾唇，“恰逢佳節，又有阿姮伴隨擺佈，我為何不對勁？”

“我對天賭咒，千真萬確。”

“人生對勁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既然有才子相伴，我又何必對月獨酌呢？”

船艙內，燭光溫和如月，葉姮坐在桌幾的一邊，看著坐在劈麵的阿末垂眸以筷子用心給她佈菜，並給她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遞給她。

阿末又喝了幾杯酒，隻手撐著側額，白淨的臉上微微泛紅，雙眸昏黃潮濕，“阿姮，我隻是，在你身上，比對彆人多用了九分的心。”

葉姮端酒杯的手猶停在半空，微微歪了歪頭，“好端端的，為何想到要我陪你喝酒？”

她雙手僵在半空，隻感覺整顆心刹時被掏空了。

葉姮垂了垂眸，無聲退回房內，將房門悄悄掩上。

他如半夜星鬥的眼睛一向望著她這個方向，目光帶著眷戀和貪婪，彷彿唯有將這抹孤影深深切入內心，方能有持續走下去的勇氣。

翌日淩晨，隔壁的房間一陣鬨鬧的響動，將葉姮自睡夢當中吵醒過來。

“你便是葉女人？”身後傳來一個冇有豪情的冷酷聲音。

她就近在天涯，簡樸的一句道彆，於他而言，竟是那麼難？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心。”

如果船能夠一向如許駛下去，永久不要泊岸，該有多好。

他伸脫手，拉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柔荑，掌心滾燙，燙入心底，“阿姮，你今晚，真的好美。”

葉姮的唇角微微上揚，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柔荑放在他廣大的手掌當中，任他扶著謹慎踩上了船麵。

“阿姮。”他向她伸脫手，雙眸純潔。

本來，她還想著自欺欺人地兼併著他，哪怕是能與他在一起多幾天也好。

兩岸圍觀的世人收回一陣熱烈的嘩然，另有一些人大聲吟唱起了祝賀的情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你喜好吃平淡的，喜好吃海鮮蔬菜，不愛辛辣甜膩……”他眼角一揚，帶笑地看著她，“不知我說的可對？”

月光瀲灩，灑在波光泛動的河麵，波光粼粼，靜美而寧靜。

葉姮內心一暖，垂下眼睛，低低嘟囔：“你的記性可真好。”

她羞意難掩，卻還是忍不住笑看著他，“真的嗎？”

翻開，藉著河燈清楚的光芒，可見上麵僅寫了兩個小字：回京。

她咯咯地笑，“你已經說過了。”

自昨夜阿末處心積慮，將大半賞燈之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以後，她就已猜到會有這一刻。南嶽城的城主主動找上門是遲早的事兒，隻是，她冇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她唇角噙著淺笑，反握住他的手，臉貼著軟褥，酒勁上來，怠倦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