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就更恨上禍首禍首景扶了。

本想說，孩子還能夠有的……但是，那小我都已經不在了，對她而言，隻怕永久都不會有了。

想不到她已經鐵了心要死，竟是連孩子都不能讓她動容半分。

甚麼東西，是甚麼東西，離她的腹部越來越遠？

冷鶴霖眸光深了深，嘴角含了嘲意：“倒是有本領……畢竟，能從主子做到主子的人，可真未幾。”

冷鶴霖大驚，忙攙住她，把住她的脈象，竟是弱如遊絲，不由顫了嗓音：“阿姮……”

麵對著一個冇有靈魂的空殼，委實心疼壓抑，他看了看她蒙著厚厚一層陰翳的眼睛，長歎了一聲，甩袖走出去內裡透氣了。

她冇有答他，隻是再次作嘔，不是孕吐，吐出來的，是一口一口嫣紅的血。

一碗濃黑的藥湯，不過半刻鐘，便一滴也不剩下。

是甚麼……孩子！她的孩子！她與他的孩子！

……

言完，已是狠狠地撞向柱子……

越來越遠了……

他急得團團轉，卻束手無策。

怕他難堪，又忙解釋道：“柳嬪娘娘是隨姮女人一同進宮的，曾貼身服侍過姮女人，二人的豪情頗深。柳嬪娘娘此番前來，是擔憂姮女人的身子，特來看望的。”

將碗擱到桌麵，柳絮悄悄地笑了，將葉姮謹慎翼翼放回榻上，撫了撫她慘白的頰，“蜜斯，等我。”

冷鶴霖從懂事起，便不再落過淚，可現在看到她的充滿希冀的熱切目光，竟眼眶一熱，一行清淚悄悄落下。

葉姮倏而展開眸，按住絞痛的腹部，神采慘白，沙啞地喃喃：“孩子……我的孩子……”

平空伸出一雙大掌，握住她無助錯愕的手，“阿姮，你醒了……”

一種冇頂的驚駭湧來，那種絕望的落空再一次襲來，她又冷又痛，卻冇有這類驚駭來得清楚。

才走到院子，便看到阿誰叫小滿的宮女領著一個長相平平的女人出去了。

柳絮進了內屋，看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女子，頓時淚如泉湧，撲了疇昔：“蜜斯！”

她俄然扯了扯嘴角，悄悄地笑了聲，眼神空茫茫的，“冇了……甚麼，都冇了。也好，挺好的……呃。”

“孩子，救我的孩子……”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緊緊地攀住冷鶴霖，衰弱地一遍遍反覆：“救孩子……救我們的孩子……”

“出來吧。”冷鶴霖懶惰撇下一句，眼中的防備未散，末端彌補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出來。”

接著，便是鑽心的痛，且這痛全堆積在她的腹部，彷彿有萬隻螞蟻鑽進了她的腹部，爭相啃咬她的骨肉。

這日，柳絮又來了，坐在榻沿，一邊幫葉姮梳頭，一邊回想以往在丞相府的誇姣光陰。

恍忽中，耳邊不斷有焦灼慌亂的聲響，有人在喚她的聲音，有人在低聲抽泣，狼籍不已。

冷鶴霖喉間一緊，握住她的手，“阿姮，你不要太難過了……”

她被灌下了太多的鶴頂紅，能救活她已屬不易，阿誰脆弱的生命……早在無聲無息當中，悄悄拜彆。

柳絮悄悄地喃著，端起放在桌幾上的碗，用調羹攪拌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蜜斯，我曉得你現在很痛苦，必然比我還想死。以是，我在安胎藥內裡放了好多好多的鶴頂紅，喝了以後，你就完整擺脫，便能夠去找你的愛人了。還記得一年前，蜜斯你甚麼也看不見的時候嗎？當時我也好想幫你擺脫了的，但是到底心軟下不了手……但是此次不會了。蜜斯，此次柳絮必然不會再讓你絕望了。蜜斯，鬼域之路你不會孤傲的，你先走一步，我很快便追上，記得不要走得太快哦。蜜斯，下輩子，我還想當你的柳絮……隻是，我們再也不要進宮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