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著你們女孩子家,會心有靈犀。”朱恩笑道:“何況蘭兒冰雪聰明如此。”
“先生所言極是,待來日花賢弟病癒了,聽他扶奏一曲《廣陵散》,你便更有感此琴知音,當非他莫屬了。”啟得發笑著答覆。
那悠悠琴聲,伴著朱恩降落,略帶滄桑的嗓音,聲聲句句,輕哼漫唱地迂迴道來,自是彆有一番滋味苦楚。如蘭的眼睛便睜大了,怦然心動的傾慕湧上心頭。第一次聽著朱恩如此婉約,在美好的琴聲裡,如聞聲他的苦衷普通,又似在聽著他向本身剖明。女兒家的心境,便跟著情郎的指尖飛舞,幽怨處,卻似有道不儘的哀婉情節。一首歌,疇火線遲緩鋪墊,訴說離人相思之苦,情路之難,綿綿長長悠悠遠遠,餘音欲斷不竭,最黯然*。繼而跟著旋律婉轉,聲滿而情溢,高~潮隱現。言到難處,是情意決然般的固執,不平抗爭的剖明。長嘯寥廓於歌聲儘釋,一點豪放,半點癡狂,不甘安靜似古井,波瀾澎湃的心,哪怕是飛蛾撲火,也要直奔向那幸運的方向。情於聲中悲慘,人卻在旋律的轉折起伏中動容。
“太白題字?”
鎏金祥獸小香爐,
迢迢阻且冗長。
“你纔跟她心有靈犀呢。”如蘭瞪了朱恩一眼:“少拍馬屁。”
花圃光陰怯媚,
瓊枝碧玉連天樹,
“若再開口言語,怕要哭出來了呢。”如蘭笑著說,忽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朱恩的模樣,微嗔:“都怪你...”
忍負工夫流水逝,
諸事安妥,朱恩與如蘭道彆花棋子等人,帶著思彩雲和妙真,奔襄陽而去。依打算,妙真需與他們分離,回峨眉派報到安然,女人卻自悄悄心有不捨的失落。而朱恩、如蘭與思彩雲三人,則要趕往雲洞山去。出得山莊,妙真忽而沉默不語了,彷彿滿懷苦衷,悶悶不樂,眼睛也總躲閃著不與人直視,隻要噠噠的馬蹄聲,亂入心扉。
“恰是。”啟得發頜首答覆。朱恩猶自不敢信賴,複再低頭細心看了看那兩行草書,和前麵的落款,如獲珍寶般,喜不自禁地對如蘭大喊:“這...這...這莫非是李太白曾用過的古琴?”
“忸捏。”啟得發笑語:“狡兔三穴,鄙人為梁上君子時,便暗中覓得城郊鄉野此處莊園,莊主為本地一鄉紳善人,當年遇山匪挾製被我救下,顧得此存亡相與的情分。”
“那裡那裡,琴技或許能論個是非,然琴之於士大夫,其中言情寄物,蕭灑不羈,先生已得三味真火,乃真高風亮節,當世幾人?。”啟得發仍鼓掌讚道:“如果花賢弟看了,定然如我普通喜出望外了,哈哈哈。”
“啟得發前輩還真有本事,莊園裡竟藏有這些,鬃毛超脫的雄渾寶馬。”思彩雲在馬背上興趣勃勃。
“這風雅之物,熏陶脾氣的古琴,怎到了你這,便成值得玩味之物了?”妙真笑揄彩雲道。
未幾,至繁華的通衢十字路口,直前是出城往雲洞山方向,丐幫總舵德公祠卻在另一個方向。至此便要跟妙真道彆,思彩雲不捨得牽著妙真的手,低聲說著甚麼,如蘭也從旁說著保重的話。朱恩走上前去,抱拳相送,妙真卻看了他一眼說道:“承蒙先生相救,悉心照顧...妙真無覺得報...請先生多保重。”說著抱拳一禮惜彆,也不敢再多看世人一眼,忽扭過甚去,牽著馬兒,消逝在人潮裡。朱恩莫名以是,本還想著說些保重的話語,人卻走了冇著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