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見她越扯越離譜，待要發怒，卻見她眼睛還是紅得和兔子一樣，倒似要落淚普通，便忍了下來，拍拍她的麵龐，溫言道：“剛是我不好，好端端扯甚麼死呀活的。你不準再說了。莫非和我每天活著相對不是更好嗎？”

我想和你共度平生，可惜我們分離了，有生之年再見不到你；可惜我們冷淡了，冇法再實現我們的誓約。

那雙標緻的杏眼已給雨水打得紅彤彤，不竭地往外摻著淚水。

這晚入眠時，可淺媚連打了幾個噴嚏。

唐天霄抓過她擦得半乾的長髮，讓那烏黑的髮絲穿過指尖，淺笑道：“到頭髮全白麼……還要好久好久呢！”

唐天霄隻覺她肌膚髮際，儘是清甜怡人的淡淡荼蘼暗香，陣陣襲人慾醉，也是情不自禁，將她擁於懷中偎依好久，低低笑道：“不然……你還是換了男裝跟我疇昔吧！”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覺得好也。

唐天霄笑道：“你還人家兩隻三隻也冇乾係。若不敷還了，我幫你還。”

唐天霄一呆，再不曉得如何又會扯到這上頭來。上回在荊山密道裡提起來這些時，便已讓他渾身不安閒。

唐天霄奇了：“煩惱甚麼？這首在《詩經》裡算是很簡易的了。”

可淺媚身材柔嫩得一株秋色盈然的藤蘿，把他緊緊地纏著，低聲道：“嗯，我曉得這世上待我最好的就是你。”

他感受著她對他近乎貪婪的索求，低低地笑罵：“哪有女人像你這麼猴急的？還怕我喂不飽你？”

剋日他另有要事在身，見可淺媚並無大礙，隻是一味憨睡，也不吵她，自行回乾元殿了。

唐天霄發笑：“冇錯，冇錯，都得用美玉來回報，隻怕你得把怡清宮都給拆了賞人呢！”

唐天霄放下茶盞，提過筆來，飽蘸墨汁，在她那篇《木瓜》後持續寫上一行字，然後擲筆笑道，“你若甚麼都不想還，就這個替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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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早晨他再過來瞧時，可淺媚已起了床，正披著衣服在案前寫字。

“是啊，我看得懂。先生教我，做人呢，要曉得戴德。人給了我一隻木瓜，我就得回報一塊美玉。可送我木瓜、桃子這類小東西的人多得很，我哪來那麼多的美玉回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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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不想睡？”

太醫過來診斷了，也說無妨事，喝一兩劑藥發披髮散就行了。

待中午返來看時，可淺媚仍然在縮在被窩裡矇頭睡著發汗，兩個北赫的侍女卻被她打發到禦花圃那邊去找甚麼煎茶吃的草藥，說是北赫的秘方，以往吃了很有功效。

可她卻笑著說道：“我小命玩完了就冇有我了唄，還玩甚麼？如果另有靈魂，在山川裡飄來蕩去的，那倒還是一樣玩。隻是不曉得有冇有陰司天國的。皇上常說我此人天生就是個惡魔，死了必然下天國了；皇上倒是金尊玉貴的真龍天子轉世，百年今後必然回到天上去。那我們是不是就再也見不著麵了？”

可淺媚隻作聽不出他話中的嘲笑，站起家將外套往上拉得緊些，說道：“之前先生教我這首詩時，我挺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