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推測可淺媚不肯虧損的本性，獲咎了皇後斷不會乖笠認命回到瑤華宮聽侯發落，可不知不覺間，唐天霄還是走入瑤華宮，徑走入可淺媚的臥房。

沈皇後驚詫，再不知唐天霄是逾揚還是諷刺，待抬起眼來細辨他的神情時，他已拂袖向外走去，一起問著身畔內侍：“她那兩名侍女呢？”

唐天霄感喟：“血燕這事，朕也是方纔得知。目前這不恰是一團亂麻麼？你且不消慌，等朕找到淺媚再說。”

那悠悠的芳香便愈發地沁民氣脾，一絲一絲地滌向肺腑，本已磨礪如鐵石的心腸，也似在不知不覺間給化了開來。

靳七猜不透貳情意，不敢接話。

好久，他低低道：“把卓銳叫來幫問問那兩個侍女罷，他曉得北赫話。”

他鳳眸眯起，眺向影臂前的老柳，模糊又似見可淺媚英姿颯颯，端倪不羈，在枝下一晃而過。

杜賢妃見唐天霄神情不豫，雖是不安，也不敢再多辯白，恐怕越描越黑，再生是非。

金絲帳暖，鏡匣生香，幃幔提花織錦，瑰麗多彩，俱是富強敞亮的風格。

他歎道：“朕早說了她是北赫人，不懂宮中端方，皇後何必和她動氣？”

靳七皺眉思考著，俄然眼睛一亮，卻又遊移，“皇上，莫非……淑妃娘娘早知本日之禍，決計避著懷疑？”

唐天霄昂首，見靳七領了卓銳和暖暖、小娜已走過來，揮手道：“朕曉得了，你且下去吧！”

靳七不敢答覆。

此時已跨出了熹慶宮，唐天霄轉頭看了一眼，唇角彎了彎，道：“皇後的意義，可淑妃靠了這兩位雞同鴨講說話不通的侍女，也能弄來甚麼有毒血燕？還是敢找個剛熟諳不久的宮女或內侍幫她去搜尋這些物事？”

唐天霄無法，隻得親手扶起她，一麵喚侍女來為她梳洗，一麵溫言道：“朕曉得你管理後宮最是辛苦。放心，朕會為你做主。”

“早知本日之禍？”

他苦笑：“不過，朕得先把淑妃找出來。――細論起來，皇後比朕還強些。她便是獲咎了朕，也不至會逃得無蹤無影，連麵都不敢露。”

杜賢妃垂著眼瞼，已是泫然欲泣：“隻怕一旦後宮起了風波，臣妾這片美意反被故意人操縱，平白地牽出甚麼禍事來。”

他的眸子便格外埠清澈和煦起來，竟然揚起手，悄悄在木架上一彈。

他索然有趣，丟開茶壺便走出來，手指上的涼意彷彿都甩不開去了。

唐天霄舉目瞥見宮中狼籍，已是頭疼不已。

“皇上，臣妾因皇上再三囑托，要好好照顧可淑妃，是以一聽淑妃那邊和皇後鬨起來，立即遣人回稟了皇上。淑妃每次去明漪宮，要送哪些禮品，的確都是臣妾發起的。可臣妾不過是從淑妃娘娘那邊拿些現成的物事罷了。血燕貴重，大家皆知，臣妾又辨得出此中有毒無毒？”

她這是從熹慶宮那邊聽到了些話語，預先和唐天霄說瞭然，也算是防患於已然了。

走迴廊下時，聞訊在外候著的杜賢妃已吃緊趕上前來見駕。

可此時可淺媚不在，彷彿連陽光也是落寞。

而每日可淺媚媚曼開朗的歡笑聲，就如現在從大敞的窗扇裡投入的大片陽光，不但將沉沉殿宇內的陰霾一掃而空，連壓在內心多少年的陰霾也似被遣散了很多，漸漸地敞亮開來。

“有冇有問她們知不曉得淑妃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