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哭的最大聲就是她,這會子如果推手不乾,怕是要落人話柄的。
“姑母,你怎穿這一身進靈堂?”
“姑母,這會子人手不敷,你得幫我去淩安街買五十桶生絲麻布,五十桶生眼布,三百匹黃紗白綢布,三百匹亞光孝絹。另找對街的趙生裁縫鋪的趙裁縫帶人來,籌辦在西配房裁入殮的衣裳和各房的喪服,每人一件白唐巾,一件白直綴。”
揩了幾下眼淚徐碧雲冒充哀歎道,
繞過抄手遊廊,一進福壽堂,就感遭到一股暖意,劈麵來的是喬老夫人貼身奉養的鄒嬤嬤。
“娘小聲些,另有丫環小廝在,莫要讓人聽了牆角去。”
她從蒲團上站起,蹙眉高低打量著,語氣冰冷帶著責問,
“死的倒是真快,枉我一番心機佈局,到頭來這白嬋姿竟是個短折鬼,看來我也真是射中該做大的。”
轉頭又叮嚀徐碧雲道,
喬清舒臉上暴露哀思神采,
激起一陣瀲灩的火蛇。
擺佈張望一番,見正廳內隻幾個丫環焚香燒紙,廳外幾個小廝正爬梯子掛白幡素絹,非常冷寂蕭索。
內心不免悄悄對勁,心道白嬋姿你也有明天,生前那般招搖風景,身後竟然落得這般苦楚地步。
徐碧雲與她親爹偷情害死母親白氏,成了新任的喬家主母,更是併吞了母親豐富的嫁奩。
徐碧雲來得急,穿得還是白日裡素淨的衣裳,低頭看看,頓時心一慌,哭腔道,
喬清舒一身孝服跪坐在蒲團上,眼神冷冽的將手裡的紙錢一把撒入了銅盆中。
“我得先去老夫人那邊一趟,很多事情要叨教,表妹就先替我在靈堂這裡儘儘孝吧。”
“不法的天爺哎!如何把我這般好品性的嫂子收了去!我那麵子高貴的好嫂子啊!你的命好苦...”
柳婉兒吃力拉扯了母親的袖子小聲道,
喬清舒望著故交,眼底劃過一絲狠厲神采,重活一世,她定要麵前這對母女死在她手裡。
鄒嬤嬤上前一掌控住徐清舒的手,老淚縱橫的哭道,
喬清舒冷眼瞧著這對做戲的母女,眼裡翻湧著滔天恨意。
望著正廳中那俱焦炭普通的屍身,身上鋪著紙被,頭上插著白嬋姿常戴的金累絲嵌紅寶石步搖。
說罷暴露一絲嘲笑,抬腳繞著那屍身對勁輕浮的繞圈,嘴裡嘖嘖不斷。
“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做喬家新太太了,你也是端莊蜜斯了,還怕這些下人不成。”
忙披了衣裳就往停靈的留芳園來。
一場大火燒的全部斑斕堂臉孔全非,隻剩個架子,但是她的母親白氏現在正安居京郊的莊子上。
徐清舒孝服外披著新月白緙絲灰鼠披風,還是感遭到寒意往骨頭縫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