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連剛正邕亦不知此事,不然他大可藉此回絕我們,斷不會被孃舅逼迫至此。”林老夫人無法點頭,隻能慨歎人算不如天年,展轉反側他們與薛家皆未討得好處。
“婚期既已肯定,我如何能推?那但是三書六聘,方家若懺悔,結果你可清楚?且侯府那邊也在存眷,你感覺顧二公子是那麼好亂來的?”汪氏沉凝道,話雖如此,但她對這門婚事並無不滿,起碼比她料想的要好很多。
提及此事,林鈞便怒不成遏,此番在方家可謂丟儘顏麵,差點是以獲咎侯府,幸而尚能挽回,不然結果不堪假想。
“滿口皆是為了兄長,您何曾為我考量!”方夢和霍然起家,衝著汪氏怒喝,以泄心頭之憤與委曲。
不過由此亦可看出,林老夫人確是至心喜好方筱染,不然在此景象下,理應記恨於她,而非想著和緩乾係。
“還能作何籌算?前次她與我麵談,言辭非常鋒利,然我亦能較著發覺,她並非真如嘴上那般刻毒絕情,另有轉圜餘地。我實在愛好這丫頭,天然不肯將乾係弄得過於僵化。”林老夫人緩緩開口,此語令嬤嬤大為震驚,實非她平素之風格。
這話無疑是戳了薛誌明的心窩子,他嘟囔道:“母親怎地幫旁人說話……”
聽到汪氏這番話,方夢和不由瞪大了眼睛,“您說甚麼?以往您不是最討厭她嗎?”
“前次您不是才與她見過麵嗎?為何又要再敘,且與方家婚事已成定局,您是否另有策畫?”嬤嬤輕聲問道,她伴於林老夫人身側多年,自是深知林老夫人之脾氣,毫不會無端行此等事。
雖說庶女終歸賽過養女,然林家怎會落魄至娶一庶女為正房夫人,實乃無法之舉,如同吞蠅,難受至極。
汪氏欲言又止,無法感喟,她確有偏袒之心,卻也至心為方夢和著想,這門婚事如何看都不差,隻是方夢和現在正在氣頭,難以沉著思慮,她唯有乾休,籌算今後再漸漸疏導。
“討厭歸討厭,然為了宏兒,我們需忍。隻要你兄長能獲軍功受封賞,戔戔一個方筱染何足掛齒?欲抨擊她,易如反掌。”
得知林家亦未能如願娶得方筱染,反與自家普通娶了個庶女,林翠蘭喜不自禁,馬上嘲笑道:“母親構造算儘,卻未推測另有個顧公子,實在何止是顧公子,若持續膠葛不休,說不定三殿下亦會脫手。”
王氏笑道:“嬸嬸所言極是,本日侄媳觀那六女人,確非平常女子,隻可惜與我林家無緣。此事既已定下,林家切不成與其結仇,還需細心考慮,如何修複與方女人的乾係。”
方夢和頃刻眼眶泛紅,滿臉委曲地問:“那該如何?莫非我非得嫁到林家不成嗎?”
嬤嬤自是不敢多問,輕聲道:“老奴這便去。”
“罷了,畢竟是我方先逼迫於她,落得如此了局,亦是咎由自取。”林老夫人沉凝道,然斯須間,她眸色一轉,緩聲道:“方家若真能攀附侯府,我們與方家聯婚,自是無益無弊,今後林薛方三家,便是一體,林家亦非伶仃無援。”
故而她不會放縱方夢和混鬨,所幸方夢和與方筱染分歧,不敢違背剛正邕和老夫人的意義,即便心中不滿,最多也就是發發小脾氣,掀不颳風波。
當然,若能攀上王府自是美事一樁,可這也隻是想想罷了,方家與王府差異差異,莫說妾室,便是外室也無資格,那但是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