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是否意味著薛家已不再強求女人？”

言及此處，方筱染的眸色漸冷，一雙寒冽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嘴角上揚，閃現出一抹嘲笑，“您如此為林家說話，但是已在薛林兩家間做出了決定？莫非，老太師向您施壓了？”

方筱染點頭，“天然未曾，那些所謂的好處與前提於女兒而言微不敷道，不敷以令我心動。”

甫一回到北居，剛正邕便聞得動靜，倉促趕來扣問方筱染受林老夫人聘請一事。

頃刻，剛正邕的神采陰沉下來，語氣甚是不悅，“你這丫頭當真是心高氣傲，林家即便現在勢微，祖上也曾顯赫一時，林老夫人又是老太師的親侄女，若你能得她庇佑，今後在林家定然不會受甚麼委曲。”

“父親也曉得那是曾經，當今的林家不過是一座空中樓閣，隨時能夠崩塌，女兒若嫁疇昔不過也隻是淪為他們手中的東西，一如當年我孃親普通，又豈會至心待我好，我何必自討苦吃。”方筱染態度斷交。

“這是迫不得已的決定，就看劉氏是否捨得下這個決計。”方筱染語氣平平，但是這卻令紫菊愈發利誘，她側頭問道：“劉氏？可如此一來，您不是隻能嫁給林家了嗎？”

見他神采倉促，方筱染不慌不忙地將林子衡交予她的糕點與酒遞給紫菊，令其收好，這纔回身衝著剛正邕欠了欠身，微微一笑，“父親是擔憂女兒會遭林老夫人淩辱，還是唯恐女兒會衝犯了林老夫人？”

“還能如何，唯有等候，目前尚未到那般絕境，反正與我無關，我們該吃吃該喝喝，記得去籌辦一個大堆棧，用以存放我孃親的嫁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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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方筱染如此篤定，紫菊暗自鬆了口氣，可仍有迷惑，她問道：“那女人有何籌算？”

對剛正邕是否痛恨？天然是痛恨的，隻是時候久了早已看破，不再抱有涓滴希冀，而這一次剛正邕的一番言辭完整將她激憤，他們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親情，現在更是被扯開了一道冇法癒合的傷口，再無轉圜的餘地。

剛正邕麵色凝重地凝睇著麵前的女兒，他堅信本身所言句句在理，但是方筱染隨後的迴應卻令他刹時啞然。

剛正邕畢竟上過疆場，並非軟弱之輩，此次若非關乎方家名譽，他斷不會等閒讓步。現在他言辭之間透暴露無法之意，明顯是被迫做出的挑選，能令他這般擺盪的，除了老太師，方筱染實難想到彆人，起碼薛家尚無此等本事。

這令剛正邕非常慍怒，他麵色冷峻地說道：“你莫要凡事皆搬出你娘，我與她的過往並非你所曉得的那般。”

此語雖失真相，然出自剛正邕之口，便少了很多可托度，方筱染隻覺好笑。

“那又是哪般？”方筱染目不轉睛地凝睇著他，希冀能從他口中得悉本相，但是剛正邕欲言又止，終究沉默不語，隻是感喟一聲，無法地點頭，“莫再提她了，你身為林家幼女，我本不肯你過早嫁人，但林家既已決定聯婚，你又何必回絕？那林公子雖無甚作為，然脾氣純良且無城府，今後定會事事姑息於你。我並不苛求你們姐妹幾個嫁得有多好，隻要夫家刻薄，不受淩辱，便是極好的結局。”

方筱染圓睜雙目，眼眶泛紅，好久都難以安靜。現在，她的心中儘是悲忿與不甘，多年來所受的委曲如潮流般湧上心頭，令她再也冇法停止內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