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宛端倪緊皺，神采刹時暗了下來。

“噓，到這邊。”她拉著女人到屏風背麵，悄聲問道：“是王淳傷的？”

“王大人脾氣……”紫兒搖了點頭，低眉道：“奴家不敢打攪，公子包涵。”

包廂裡早侯著幾位女人，皆是纖腰玉臂，身著各色薄紗，模糊約約暴露曼妙身姿。

“公子如果個女人，定是比我們這兒花魁還要勾人！”老鴇殷勤地號召人領他們出來。

好輕易坐下，纔有機遇密查王淳的下落。

“甚麼小娘子？”

為了便利她本日特地穿的男裝，想來應當也冇那麼好辨認。

“哎！是！”

“嗚……嗚……”

瘦猴方纔還放肆的氣勢瞬時委靡下來，弱聲交代道：“就是那日王大人到流民營裡尋他的時候，瞧見了一貌美娘子……我聽著是……是……是想送與甚麼人玩玩。

“公子～”

她風俗性地搭上沈今宛的臂膀：“公子～奴家服侍您可好……”

“紫兒女人可知，王淳王大人在那邊？”

俄然，沈今宛的裙角被甚麼東西抓住了。低頭望去，是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女孩，臉上沾的不知從哪兒來的灰泥，衣裳襤褸，與四周豪華的環境格格不入。

“當日裡你我把那小娘子送進王淳府裡的時候，你可托誓旦旦地說會分我一百兩！現在——”

她掩下眸子裡的色彩，剛進船艙，就有一個老嫗迎上來，頭上一朵巨大的綢緞牡丹，堆滿笑容：“公子，頭一返來啊？哎呦喂，紫兒！快來！”

她將她帶到角落，蹲下輕柔地問：“你是如何認出我是姐姐的。”

樂瑤花船內，歌舞昇平。

看她方纔的神采，該當是個乞兒。沈今宛從口袋裡拿出幾個銅板，放在她手心：“去吧，買包子吃，彆到這兒來了。”

少年扯下他嘴邊的封條，警告道：“落在我手裡，舌頭要還想要的話，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小牲口……曉得……”王淳還想罵，可腿骨上傳來的龐大疼痛讓他有力說完下一句。

沈今宛在眾星捧月下擠入迷采打量四周環境。

他狠惡地掙紮著，卻被飛來的鞋底扇倒在地。本就生的肥頭大耳，這一巴掌之重更是讓他有力起家，隻能瞋目盯著麵前的少年。

她麵色凝重，不管是落水或是流民，都與王淳脫不了乾係！

又自珠簾前解下一根緞帶，趁王淳昏睡捆住他的手腳，一把扔下榻去。

“姐姐，能夠給我點吃的嗎？”

那女人眼含淚水，尚未弄清來人意，卻憑直覺信賴麵前的人不會傷害她，點了點頭。

她本就生得都雅，扮上男裝隻讓人感覺這位公子生得貌美，再一笑，更是俊美無雙，看得老鴇眼睛都直了。

王淳驚駭地從夢中醒來，隻是嘴上被貼了封條，再如何掙紮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手腳更是轉動不得，扯破似的被反束在身後。

“嗯？”沈今宛腳上稍稍用力，一字一句道：“我說了，想清楚了再開口！”

沈今宛正對她，做了個噤聲的行動。她才逐步安靜，幸而聲音不大，未將榻上之人驚醒。

沈今宛被簇擁著走進，身邊的女人一口一個爺叫著，濃厚的脂粉氣味淹得她喘不上氣。

她這才挪開腳，緩緩開口：“你是王淳？書令史？”

沈今宛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連聲想要尖叫，卻被一手捂住，掙紮著隻能收回嗚嗚的嗟歎。

“尋個包廂，徹夜小爺要玩個縱情。”沈今宛把一錠銀元寶放在老鴇手裡，叮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