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宛亦端手站於台階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這個放肆放肆的姨娘，髮髻歪歪地束在側麵，口脂是誇大的豔紅色，行動粗鄙狂放，真是.....好不端莊。

阿青見她對峙，隻妙手腳敏捷地籌辦好筆墨紙硯，另一邊小竹也端著鞋子追在她背麵：“女人快穿上，得上涼......”

“休得胡言！”金姨娘頓時黑了臉，大聲道。

那婦人就是沈今宛的乳孃趙嬤嬤，自她回府以來，亦是由她作為教習嬤嬤跟在身邊。

好一招先發製人，上她院子裡看望卻帶了這麼多打手，看來是成心要將她院裡高低換個潔淨！

小竹扶著阿青來到她身邊，這一巴掌扇得極重，阿青臉上浮起一片潮紅，模糊能見到五指。

沈今宛剛由小竹攙著走出來，就瞥見阿青被扇倒在地，統統人皆提心吊膽，不敢多言。

“你！你個賤婢！是要反了天不是！”金姨娘有幾個打手傍身，頓時氣勢高漲，批示著要先拿下小竹。

金姨娘臉上再掛不住笑，疇前的草包嫡女一朝落水，再醒來都曉得拿沈相來壓她了！

她自小被放在襲雲山上，由當今賢人齊思錦教養，寫得一手大氣端莊的行楷，字裡行間卻不似閨閣女兒的溫婉，反而閃現鋒芒。

“姨娘何必與下報酬難？”沈今宛笑著朝小竹那邊看了眼，涓滴不掩眼底讚美神采，更讓金姨娘看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看殺了去。

就連小竹也聽得清楚，舉動手就要上前經驗他們。卻被沈今宛悄悄拉住，表示讓他們持續演下去。

“你這賤婢，展開你的狗眼！連我都敢攔？”

“大女人說的那裡話……”金姨娘也是個聰明的，難堪的笑笑過後便暖和道：“女人真是折煞妾了。”

現在正值寒冬，她卻發覺不到涼似的，腳步果斷，倒顯得有些悲壯。

她此時正清算衣衿，籌辦大發雷霆一番。

“快去！”沈今宛一把掀起被褥，赤著腳就往書桌前走去。

“噢……”沈今宛故作懵懂，再開口又是驚為天人：“姨娘既不是沈家主母，又如何做得宛宛的孃親？如何能經驗宛宛的丫環？”

金姨娘將全院高低打量了個遍，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有了主張，翹著指頭隨便點了幾個：“哼，不說是吧！你，你，你，全都發賣了去！”

她一掃眼色，定是哪個不長眼的胡胡說了甚麼！

她慍怒又不能發到沈今宛身上，隻好怒斥道：“是哪個賤婢教壞了大女人！站出來！”

金姨娘尚未從她的脾氣大變裡回過神來，隻瞥見自門外出去一婦人，生生地又攔了沈今宛的來路。她頓時彷彿雲開見月，抓住了救星似的，快步上前在往婦人身邊靠去。

衣裳剛穿戴劃一，屋外就傳來一道鋒利的嗓音，似是要劃破天涯。

她隻是端動手自門路走下，在金姨娘身邊站定，低聲道：“宛宛院裡的一花一草，皆是出自宛宛之手，莫非姨娘連那樹下的蘭草是否著花都要管上一二？”

她這一開口，竟是把她架上了戲台子，讓她裡外都做不成人。

少女麵如東風，幾聲輕笑卻讓人不寒而栗：“宛宛院裡高低，再不濟也自有父親決計，就不勞姨娘操心了。”

啪……

莫非是水流把她的腦筋衝開了不成？

作為教養嬤嬤，這婦人也是“失職儘責”，總以些冇由來的端方束縛沈今宛，每次被逼得受不了了，就給兩塊好處再說兩句好聽的打發打發，冇成想竟讓她染上了長輩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