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顧嘉夢聽到響動，倉猝趕至時，顧彥琛已經吃了幾藤條。背後的衣衫撕.裂，暴露幾道血痕來。

顧家所謂的家法，是一根藤條，顧彥琛少時惡劣，曾見地過這家法的短長。現在俄然聽父親提起，不由得慌了幾分。

顧彥琛的酒刹時復甦了大半兒，甚是忸捏：“兒子喝醉了酒，不謹慎摔了一跤。”

此時的顧彥琛，臉頰腫起，眼角淤青，看著他這狼狽的模樣，顧尚書倒更想給他添些新傷了。

正對峙著，姚氏的聲音俄然響起：“老爺，您這是做甚麼？”說話間，姚氏已走了出去。

他的兒子他很清楚，顧彥琛自幼得名師教誨，習武修文，樣樣未曾落下。平白無端的，如何會受傷？

顧彥琛有力地癱坐在地上。

顧尚書的火氣噌的一下，升騰起來。本來是喝醉了啊！真是好大的膽量，就假裝受傷，惹老父擔憂。他大步向前。

顧尚書這才重視到他除了臉上，手腕處也有淤青。這隻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還不知有多少。他驚怒交集，心疼仇恨，沉著臉問道：“如何回事？”

書房離鬆濤院不遠，途中，顧嘉夢安撫父親，大哥不會有事。顧尚書也不說話，隻猜想著各種能夠。他最擔憂的，就是兒子受傷與阿誰幽靈有關。

顧彥琛鑽出麻袋，四周並無人影。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顧不上檢察身上的傷，行動盤跚，趕在宵禁前回到了家。

一旁的小廝站在原地，一臉難堪，卻不敢行動。

顧尚書氣不打一處來，手腕顫栗，咬牙道：“來人，傳家法！”

他本日自忖辦砸了事情，獲咎了這個，傷害了阿誰，裡外不是人。他送顧九九回了九裡巷，因為顧九九神采灰白，神情蕉萃，羅員外佳耦冇給他好神采不說，連恰好也在羅家的孫二都敢給他冇臉。

顧嘉夢略一思忖，就曉得了父親的設法，“嗯”了一聲，便冇再上前。

姚氏比顧尚書小了十歲，出身大師，容顏秀美，進門後辦理內宅毫無不對，膝下又有兩個女兒。對這個後妻，顧尚書非常尊敬。

她這般給了台階，顧尚書也就順勢下了。

顧尚書扶起女兒，溫聲道：“你讓開，時候不早了，你先歸去歇息，不要多管閒事。”

約莫是趕得倉猝，姚氏鬢髮微散，身上的衣衫也甚是簡樸。八月末的夜晚，她額上有了薄汗。

顧尚書霍地站起：“受傷了？！”

“摔了一跤？”顧尚書怒極反笑，上前，一把擼起兒子的袖子，見他胳膊上果然另有傷痕。他嘲笑一聲，“摔了一跤？”

――如果以往，顧彥琛產生如許的事，顧尚書隻會心疼，或是口頭叱罵兩句。但本日，貳心中積累了太多情感，急需找一個宣泄口。

顧尚書直接一藤條抽在了兒子背上。

不記得生身母親，這是在指責顧彥琛不孝。

顧彥琛心中一凜，不敢說出顧九九來，隻答道：“兒子從母親墳上返來，內心難受，就去飲了幾杯。”

他如何就生出這麼一個兒子來！

現在父親問起，教他如何答覆？除了謊稱跌倒，莫非還能有彆的應對之語？說被人打了，這話他說不出口！

顧尚書點點頭，一步一步，走得很沉重。

“父親，這是顧家的事情，如何叫閒事？父親不看彆的，隻看在大哥身上有傷，看在母親麵上，饒過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