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閒雲道長語氣古怪，“他是誰？誰是他？小女人不是早就曉得了麼？”

她輕聲細語，將近些日子顧產業生的事情，儘數說了。她語帶高興：“殿下，我父親是信賴我的。不但信賴我，還說要幫我，要庇護我。我之前隻當他偏疼九九，實在不是的。父親是很在乎我的。他說我很好的……”

想通了此中樞紐，她衝姬央見禮伸謝：“多謝殿下。”

顧嘉夢聽著風趣，故意多問一些他的舊事。小七卻不敢再提了。

顧嘉夢遊移了一會兒，挑了挑眉：“等殿下的棋藝，能當我師父再說吧。今後的日子長著呢。”她的確想過要學琴，但不是一竅不通時拜他為師。而是想等站到和他附近的高度時，再走近他。

“真的？”顧嘉夢聞言心頭大喜，連連點頭，“好啊好啊。”一副女兒神態，神情嬌憨敬愛。

她的父親也是在乎她多一點的。

姬央眉眼含笑：“是顧尚書的決定？”

姬央笑了一笑，微微點頭，向她走來。

姬央顛末她身邊時，看似偶然，瞥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漸濃，步子也放慢了些。

小七驀地一驚，趕緊閉嘴。

她螓首低垂：“現下曉得了，多謝道長從中調停。”她慎重地施了一禮，心中似喜似歎，百感莫名。

姬央隻笑了一笑，也不再多言。

閒雲道長笑道：“小女人過來，讓貧道好生瞧瞧。”

閒雲道長笑容頓斂，雙眼微眯，一臉高深莫測。

姬央心旌搖擺。他以手握拳，抵在唇邊：“倒要借道長的琴一用。”

顧嘉夢忙點頭：“道長談笑了，我並不通琴藝。”

小七大驚，忙道：“我不會，我不會。”她往顧嘉夢身後一躲，連聲道：“顧蜜斯，你曉得我不會的。”

不過她現下已經曉得了，也不算太遲。

閒雲道長點了點頭：“如此。”他進步了聲音，衝小七和小道童道：“你們兩個，過來！有東西給你們。”

好久以後，琴音漸低，終究細不成聞而止。

顧嘉夢於琴一道，並不精通。琴音入耳，彷彿天籟，她隻感覺彷彿身在雲端，說不出的受用。她雙目微闔，細細聆聽。

姬央垂首施禮。

顧嘉夢有所發覺，微微一笑，明豔無儔。

他笑得慈愛，不像是名動天下的高人，倒像是馴良的鄰家白叟。

顧嘉夢打量動手中的符紙，並不能看懂，隻是瞧它模糊透著光陰的味道，想來要比她三年前求的，要短長很多。

閒雲道長衝她點頭請安，拉了姬央就此大步分開。

“這不敷麼？”

不過，閒雲觀如同一朵閒雲，堪堪逗留在京郊西山半腰，倒也溫馨。

本朝重佛輕道，固然閒雲道長名揚天下，頗得聖寵。但是道家的生長並未是以而繁華昌隆。拿閒雲觀為例，閒雲觀的羽士仍然很少，遠不能與慈恩寺比擬。

閒雲道長正要開口，忽見阿誰叫小鐵的道童走上前來，低聲道：“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