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斜倚在榻上，以手撐額，甚是怠倦。不期然地，顧九九淺笑的模樣竟浮上了心頭。

公主眼圈微紅：“回父皇的話，到十一月，就滿五年了。”

至於姬央麼，天子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痛。這個兒子，越來越不讓他費心了。

太子起家，取下玉玦，放在一旁，溫聲道：“能夠出來了。”

——實在她要出去，本來不消跟他報備的。但是他把玉玦戴在拇指上，她從他指頭上跑出來，必定會難堪。起碼，在她出來前，他把玉玦放在一旁的案上啊。

隻要無關乎朝政，天子很少回絕皇貴妃的發起。——畢竟，他冇有給她後位，自發負她很多。這點小事，他樂意滿足她的心願。

過了好久，她才靜下心來，聽外邊已經冇了動靜。她小聲摸索著問：“殿下？”

天子聞言精力一震，擺了擺手：“央兒的事情不急，愛妃但是忘了。央兒命格獨特，不宜晚婚。倒是老四本年也十七了，該著人相看了。早日娶妻，我們這做父母的，也好早抱孫子。”

顧嘉夢臉上微熱，模糊感覺她不該產生如許的設法，彷彿是對太子的一種不敬。但是那裡不敬，為何不敬，她又說不出個啟事來。

王公公笑道：“殿下放心，此次是家宴，絕對不會有誰汙了殿下的眼……”

皇貴妃歎了口氣，似喜似嗔：“一轉眼，孩子長大了，臣妾也老了。”她凝睇著天子，低低隧道：“還好有皇上在。”

眼看天子與皇貴妃之間，再容不下其彆人，公主略坐了一會兒，便起家辭職了。

太子隻是笑笑：“有勞王公公了。”

不經意間，眼角餘光掃到案上，玉玦旁躺了一粒熟諳的珍珠。

她想，太子必定不曉得，隻要她站在玉玦的院子裡，凝神聆聽，就能聽到太子四周的聲響。

……

天子冇做挽留，反而是皇貴妃笑道：“皇上，不如本年就讓他們兄弟姐妹聚上一聚，我們就不要摻雜了，免得有我們在，他們束手束腳的，反倒拘著了他們。”

不對，如何就想到她了呢？公主搖了點頭，趕走這些奇特的設法。

他拍了拍女兒肥胖的肩，溫聲問道：“祁瑞過世也有四年了吧？”

但是再一細看，女兒神情開闊，不似作偽。皇上心念微動，暗笑本身多疑。含山與旁的後代分歧，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靈巧可兒，當年費氏病重，就是她衣不解帶在一旁侍疾。

含猴子主說這話時，言辭誠心，豪情竭誠，似是肺腑之言。聽到天子的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天子握住了皇貴妃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固然冇有話語交換，卻感覺默契非常，情意相通。

公主螓首低垂，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唇角微微勾起，似淺笑，又似諷刺。

天子點了點頭，想到女兒十八歲守寡，身邊一子半女都無，不免對她顧恤更甚。現在西北安寧，威武侯也無異動。含山守寡已有五載，是時候為她再考慮考慮了。

顧嘉夢心念微轉，撿起一粒珍珠，收在手中，轉刹時她已經分開了玉玦。

那位顧蜜斯的笑容還真是讓人沉浸啊。這世上如何會有人有這般樸拙的笑容呢？

公主笑笑，告彆拜彆。她剛回府冇多久，就有內監奉了天子的旨意，帶了很多奇珍奇寶到公主府。

“殿下！”她攤開手，手裡空空如也。她歎了口氣，本來玉玦裡的事物並不能帶到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