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餘之歸將碎片攥在手裡壓在身下，碎片震驚輕微，如何跳動也出不了他掌心，隻連帶著空中輕震。

大長老是傀儡師奇才，閉關之時便有分神前期的修為，此次出關，不知會否迎來六九天劫，晉為合體期呢？

昏倒前一刻，餘之歸握住了懷裡的碎片。

一群盲蛇纏著深水鱷不得脫身之際，另一群則卷著餘之歸，返回岸邊。

跟著哢噠聲愈發圓潤，咯吱聲、劈啪聲、滴答聲、刺啦聲各各響起，乒乒乓乓、叮叮咣咣、嘁嘁嚓嚓、嗶嗶剝剝，此消彼長此起彼伏，帶著奇特而龐大的韻律，模糊竟有騰躍之勢。

誰知方纔戰役的狠惡勁兒一過，失血過量的他精力恍忽，安身不穩從裂縫栽了出來。

碎片受酸液影響，被腐蝕下去薄薄的一層，本來暗淡班駁的色彩，彷彿褪去了殼子，此時光鮮了些。

除了色彩略微有異，玉蛇的頭上，還生著一隻肉冠。

玉蛇彷彿半個身子不聽使喚，以一種完整不似蛇行的姿式，“滾”了過來。

是以那守匣修士一見符匣上麵光彩從遲緩而變成閃動，便知大長老已經出關。

幾近與此同時。

紫凝仙宗上至宗主下至弟子，每人均有一枚長生符匣。

所幸黑皮深水鱷固然凶悍，但並不嗜殺，吃一頓飽的，能夠挺上十天半月。是以盲蛇固然曉得天敵就在四周，但是藉助天敵之力，反而比彆處更加安然。加上玉蛇靈智漸開，差遣蛇群隔三差五打獵一兩端誤上天下的野獸，或是捕獲幾尾巨大肥美的魚類，竟是將黑皮深水鱷豢養了起來，二者相安無事。

血染暗河。

往下滾落的時候，餘之歸心中叫了連續串糟糕，本身失算了。

但是離著還稀有丈之遙，驀地一條長尾便砸過來！頓時便有五六條蛇子蛇孫因躲閃不及，被拍成肉餅！

玉蛇急不成耐地便欲前行，但是身軀一卷，擺了個奇特姿式拱地。

蛇類目力本就極差，在地下餬口又無光亮，蛇目早已退化為兩個凸起，代代相傳，“盲蛇”之名便由此而來。

盲蛇天然也在它的捕獵範圍。

這吉利話聽著多順耳，不是麼。

如果餘之歸聽得見，會聽到碎片自外向彆傳出細碎的嘎吱嘎吱聲音。

玉蛇重新盤起，揚著小半個身子，舌信頻吐，嘶嘶出聲。

餘之歸身上的鮮血，亦感染到碎片。

又有少數蛇子蛇孫，在首級麵前端方蛇行，儘力幫忙首級調劑姿勢。

玉蛇不住翻滾著，龐大身軀在地上幾次碾動，盤起又伸展，伸展再盤起，仿若非常痛苦。

一遍又一遍。

黑暗中，數百條通體烏黑的長蛇，從岸上，從水中，蜿蜒而來，垂垂集合，將餘之歸團團圍住。

諸蛇將餘之歸帶入河裡，便要散去，俄然空中震驚，不由齊齊揚起上半身，舌信嘶嘶亂舞，刺探環境。發覺震驚之處竟是首級地點，不由齊齊湧去。

已經顧不上究竟是入門口訣，抑或兩三層心法，或者更高的靈決了，想到甚麼念甚麼。

暗河之底，一個龐大的傢夥彷彿嗅到了鮮血的甘旨，無聲無息向這邊遊來。

現在天降餘之歸，雖不豐腴，也算一道菜。隻是身有異象，諸蛇才靜待首級定奪。首級將收回異響之物吞了，它們便如同平時一樣，將這道血食拋入水中。

餘之歸可冇籌算分開男人，本身小胳膊小腿兒還受側重傷，必須依仗人家。他隻想先一步尋到野獸做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