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為人豪宕,欲成大事,與參知政事盧多遜來往密切。盧多遜與重臣趙普反目,被奏與秦王趙廷美暗害起事,潘閬亦遭到連累。是時,潘閬正如地下黨普通,在京師講堂巷開了家藥鋪做保護,秘謀其事。隻是潘閬不太曉得找保護,他使劉少逸、鮑少卿做藥童,唐巾韋帶,氣貌爽秀,為一時所諦視。盧多遜事敗後,潘閬聞之有詩曰:“不信先生語,剛來帝裡遊,清宵無好夢,白日有閒愁。”潘清閒剛哀歎完,就傳聞朝廷派人來捕本身,忙跑到鄰居家,說:吾謀逆事彰,吾如就誅,止一身,奈並鄰皆知吾謀,編竄搏鬥者,不下數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中,則脫汝輩數家之禍。然萬無搜近之理,所謂弩下逃箭也。吾出門則擒,汝輩自度宜如何?”一番威脅,街坊無法,隻能將他藏匿於壁。捕者無獲,隻得彆處尋覓去了。待到風聲剛過,潘閬穿了件僧袍,剃了鬚髮,手持佛磬,五更時分扮裝出城,算是臨時離開了虎口。而後,潘閬又扮裝成箍桶匠,馬不斷蹄地逃到朋友阮思道家中。阮思道假裝不識,隻讓下人領潘閬在庭中箍桶,本身拿了三鍰錢放在桌案上,乘馬出門去了。潘閬多麼聰明,當時就明白了,看四下無人,拿了錢就跑。過未幾時,阮思道返來,問仆人:案上三鍰及桶匠安在?仆人答不知,被思道痛揍一頓,並命他四周尋覓。如此一來,阮思道也算脫了乾係。隻是這下可苦了潘閬,他一起疾走,直跑到中條山裡,才放下心來。心想不如乾脆裝到底,便重新穿帶起僧袍,找了個寺廟,藏了起來。他的老友許洞聽聞,為他寫了首詩:“潘清閒,平生才華如天高,仰天大笑無所懼,天公嗔爾口呶呶,罰教臨老補投衲,歸中條。我願中條山神鎮長在,驅雷叱電依前趕出這老妖。”阮思道找機遇向曹彬進言:“聞閬亦豪放之士,竄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網他逸,則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寬捕典,或聊以一小官召出,亦皋牢之一端也。”曹彬信之,向長進言,上赦免其罪,以“四門助教”招之,潘閬聽聞當然樂得坦白自首去了。而後,赦送信州安設,所謂“安設”實際上是宋朝朝廷對於政治犯的一種手腕,近似於囚禁。潘閬餬口得歸安閒,遂舊病複發,在事情之餘不忘作點藥材買賣甚麼的,買賣談成了,還來了首詞:“出砒霜,代價可。博得撥灰兼弄火,暢殺我。”公元1009年,被士大夫們瞧不起的潘大藥商兼墨客死在了安徽滁州參軍的任上。
這一首寫得是他回想錢塘江潮的景象。據宋人吳自牧《夢梁錄》記錄,每到農曆八月十五六日時候,杭州人傾城而出,開著自家的私家車前去旁觀,到十八日時最為壯觀,人也最眾,二旬日時方稍稀。“來疑滄海儘成空,萬麵鼓聲中”這兩句,氣勢豪縱,讀之感受鼓聲如雷,響徹天外,很有氣勢。 “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彆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不諳舊事者,常常不必然知這“弄潮兒”說得是甚麼,據周到《武林舊事》記錄,“吳兒善泅者數百,皆披髮文身,手持十幅彩旗,搶先鼓勇,泝迎而上,出冇於鯨波萬仞中,騰身萬變,而旗略不沾濕,以此誇能”。長憶西湖,湖上春來無窮景。吳姬個個是神仙,競泛木蘭船。樓台簇簇疑蓬島,野人隻合此中老。彆來已是二十年,東望眼將穿。 這一首還是回想,潘清閒回想的閘門一翻開,為我們奉獻了一千年前西湖的美景與美人。韋莊《菩薩蠻》詞雲:“遊人隻合江南老”,潘清閒也說“野人隻合江南老”,看來,江南之地,的確是人間天國,美景、吳姬讓人忘憂,也讓人永久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