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向誰低了頭，都是報酬刀俎我為魚肉的了局，就算死不了，那人在矮簷下的窩囊氣你我又能受得幾天？”

李碧稍稍放心，靠著丈夫身上，喃喃道：“那就是又想著政事了？”

李破微微點頭，有些入迷的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本日之言，確切是他高興過後想了很多纔有的設法。

李碧昂首，她彷彿已經預感到丈夫要說甚麼了。

河北的竇建德也不好受，缺糧已經成為他最為致命的缺點，王世充和李密倒是都在拉攏於他。

“這一仗仗打下來，如果哪一天真打到了長安或是洛陽邊兒上，你還想停手將那皇位拱手讓人？”

到此，李碧算是完整甩開了之前的沉重，她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拳頭。

突厥使節的到來，確切也給竇建德帶來了福音。

“到了阿誰時候，你彆怪他們不念兄弟姊妹之情，也彆怪我無情心狠……這條路畢竟是你我一起選的，到了心傷之時也隻能怪我們生錯了時候……”

蜀中一亂，必定震驚關中，李唐鼓起之勢，在連受重挫後幾近是戛但是止。

晉陽人家關門閉戶，在風雪中迎來了新舊瓜代的時候。

李碧見他神采異於昔日，便輕聲問道：“夫君有何煩憂……莫不是在擔憂來歲的戰事？”

“你說是向前頂風而上呢，還是退後落個粉身碎骨？”

“當初我們領恒安鎮軍……那會兒吧，隻想著能打上幾仗，求個承平，我呢，冇想著做多大的官兒，隻要能帶著你和妹子平安然安的不愁吃穿，做甚麼實在都無所謂。”

竇建德已經養成了向人低頭的風俗，可惜，宇文明及兄弟的人頭已經被他送去了洛陽，他為了收伏河間的王琮，還為隋帝楊廣設祭，招降了王琮等人以外，又獲得了宇文明及裹挾到河北的文武群臣。

“你當我情願啊，到時候稱王還是稱帝都冇甚麼辨彆，走到本日一步兒上，我們伉儷哪兒另有甚麼後退的餘地，當初在恒安鎮軍的時候，我們如果投效於人，另有人收著。”

唐軍敗入蜀中，節節敗退之間，對蜀中節製力大減，南蠻兵變死灰複燃，蜀中亂象漸成。

李碧有些擔憂，又有些驚駭的抓緊了李破的衣衿兒，隨之坐直了身子，直視丈夫的眼睛。

這是繼晉陽淪陷以後，對李唐最為沉重的一次打擊。

李破牽動了一下嘴角，“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的長遠些老是冇錯，前些時屢有人慾讓我稱王……我這裡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我們的孩兒……”

李破笑笑，摟緊了老婆的身子，聲音聽上去卻很沉重。

蕭皇後長的到底有多美，時人稱之為天下第一美人，可並非隻因為她是一朝國母，即便現在已經老邁不小，可傳聞還是千嬌百媚，有著讓人瞥見就挪不動腳步的不凡魅力。

在兩淮西部，朱粲被刺身故，因而天下群雄又少了一名，蕭銑趁機剿除朱粲殘部，在江淮西部強大了起來。

人丁和糧草是這年初衡量各家氣力的唯二標準，遵循這個算的話，竇建德無疑是天下群雄當中最弱的一個。

李碧說完，看著丈夫的神采，心驚之餘謹慎的道：“那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事情了，夫君為何現在提起？但是有人說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