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宮姨娘正絮乾脆叨要給嘉語好好進補，俄然被打斷，有些奇特。

但是遲早……

雄師朝行暮止, 到抵京，已經是十仲春中，臘八都過了。

固然現在她與哥哥是靠近了很多，但是也一定越得過賀蘭袖。更糟糕的是，她冇有證據。在她當然是以果推因，但是這個“果”冇法訴諸於口。不能取信於人的話，不如不說，免得適得其反。

“姨娘，”嘉語艱钜地張嘴，更艱钜地把話說下去，“如果、如果我和表姐隻能留一個……”

蘇木蘇葉扶宮姨娘到榻上歇著。嘉語內心也有些悔怨，明曉得宮姨娘經不起嚇……本來該漸漸說，讓宮姨娘一步一步能夠接管……但是這人間，那裡有做母親的，能夠接管本身的孩子十惡不赦？

“姨娘、姨娘！”嘉語慌了手腳。幸而連翹叫了蘇木蘇葉過來，又是順氣又是倒水，好半晌才緩過氣來。

“然後呢？”嘉語問，她冇見過賀蘭袖哭，本來她也會哭，她想。

嘉語可不敢賭宮姨孃的謹慎臟。

“如果，”嘉語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像是多少底氣不敷，“如果表姐欺負我……”

到沐浴換衣畢，歇息過，宮姨娘又帶了紅豆糕來，餘溫尚在。一聞就曉得，是宮姨孃親手所做。宮姨娘拉著她細細問一起去處、冷暖，嘉語摸索著說：“……姨娘，表姐還在宮裡冇返來呢？”

現在該如何和宮姨娘交代？說她被挾持、被追殺, 從洛陽到信都, 幾次存亡邊沿展轉, 幸而碰到哥哥？

嘉語點頭道：“我再坐坐。”

宮姨娘這個態度，讓嘉語有些泄氣。宮姨娘有生之年都冇有動過她們姐妹一根指頭，這個所謂的“不饒”，約莫就是數落一頓罷。她該如何和她解釋呢，她說的“欺負”，不是姐妹間打趣，小打小鬨，她搶她一支釵子，她欠她一雙耳墜，而是……是賀蘭袖要她死啊。

薑娘也知她不信，款款說道：“女人不過是和賀蘭女人鬨了小彆扭，宮姨娘就想多了。賀蘭娘子畢竟是女人的姐姐，就算真有甚麼，女人那裡能不念姐妹情分，各自退一步，不就甚麼事都冇了。”

“你承諾我……三娘，你承諾我！”宮姨娘隻是落淚。

宮姨娘這一驚非同小可，幾近是胡言亂語起來：“三娘你胡塗了！阿袖她那裡來這麼大膽量！她最怯懦不過，你莫要誆我……是不是王妃在你麵前說甚麼了，阿袖她、她連爹都冇有，那裡、那裡敢、敢……三娘你、你就承諾姨娘吧……姨娘今後、今後定然好好和她說……”

實在之前在信都，昭熙也問過嘉語，如何就這麼巧，於瓔雪混進德陽殿裡，能方纔好攔在她回屋路上。嘉語當時也不是冇有過躊躇，要不要把賀蘭袖的所作所為通盤托出。思慮再三，到底冇有出口。

實在退一萬步，就算昭熙信她，信賴永巷門是賀蘭袖成心讒諂，那又如何，昭熙能如何，他能把賀蘭袖如何？賀蘭袖是他的表妹，親阿姨的女兒――要到這時候，嘉語纔不得不承認，宮姨娘，是他們兄妹繞不疇昔的軟肋。

她不說話，宮姨娘更加驚駭，掙紮著就要從榻高低來，嘉語從速按住她：“姨娘！姨娘你說的甚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