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半夏與連翹如許的人才，嘉語想，始平王妃這個繼母實在也不算虐待她了。是她疇前不懂事。她順著半夏的目光往草叢掩蔽處看了一眼，安撫道：“東西不要緊，我們先去聽講經。”

冇幾日，倒比當初嘉語的名聲更清脆了。

嘉語是聽過這段，忍不住吐槽說：“現世報也就罷了，生報有何用，更彆說後報，三生以後，誰還記得我是誰，誰是我，誰有恩有情，誰有仇有怨，誰又負過誰。”

有得有失。得當然最好, 就算是失, 也冇有到絕境——為甚麼不做。

平靜自如四個字，讓她想起謝雲然，阿誰向來冇有出錯誤，也永久都不會出錯的人，不管儀容，還是辭吐。

“……有人落水了！”

她不曉得為甚麼會是她。本來，她覺得本身留在宮中，不過是走個過場，有那麼多美人，家世好，才學也好，一個一個，都是琉璃水晶剔透人兒，有句話如何說，踩到尾巴，頭都會動。

謝雲然輕咳一聲：“……也不是不能駁斥。”

鳥語花香，暖風醺然，偶爾有婢子扶著貴婦人、小娘子倉促顛末。嘉語從淩晨開端緊繃的心絃垂垂敗壞，不覺竟有了倦意，雖竭力支頤，眼皮也還是沉沉壓了下來。

但很快又明白過來，蕭阮之以是冇有目睹，該是就在方纔，不忍看她丟臉，以是抽身拜彆了吧。對女人，蕭阮一貫心軟。若非如此，疇前他也不會在被逼迎娶嘉語以後，還想過和她好好過日子。

莫非是重生一次，有所頓悟？嘉語內心深思。她不清楚賀蘭袖甚麼時候在佛經高低過工夫，不過她疇前，能夠同時得太後與天子青睞，要說不通佛理，那決然做不到。

她早就取了東西來，隻是瞧著鄭家母女私話，擔憂女人就在四周，不敢冒然打攪，以是假作倉促，說有人落水，惹人顛末，驚走鄭家母女。她如許膽小妄為，也不曉得女人喜不喜好。

“但是——”半夏轉頭瞧了一眼。她從配房裡取來的坐具、披帛、酒水和果子，還放在草叢裡呢。

謝雲然替定逸大師應對了賀蘭袖的答辯，一時名聲鵲起，京中爭相傳言，說謝家女有乃祖之風。當然也會順帶提及被炮灰的賀蘭袖——冇傳聞嗎，宋王的未婚妻，始平王的外甥女，就是前兒話本裡鬨得沸沸揚揚的阿誰……美人啊。然後就是一陣心知肚明的擠眉弄眼。

這時候天還冇有亮。

莫非說，賀蘭袖竟是盜取了蕭阮的辯詞？那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嘉語悻悻地想，卻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既能討得太後歡心，又能驚到蕭阮，讓他覺得這世上竟真有人與貳心有靈犀。

做母親的隻得長歎一口氣：“到今後你的事定了……再說。”她本來是想奉告女兒，待今後婚事定了，能夠教半子與三郎多多靠近，隻是女兒尚未出閣，有些話，到底不好說得太直白。

——莫說這麼豪華的鏡子，就是夏季裡多用了一塊冰，都怕有人恨不得上來撕了她。

“不怪你, ”嘉語點頭，“是我算計失誤。”

莫非女人不在這裡了？還是她記錯了處所？半夏幾近要急起來，才聽得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你、你出去，扶我一把！”本來是坐得久了，血氣不通，竟不能一站而起。半夏大喜，忙疇昔扶了嘉語起家。

半夏一想也對，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