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你――”和靜不肯弱了氣勢，頂了一句，“就是想問，好好的你拿刀子做甚麼！”

她想不通。

“停止！”嘉語再按捺不住，大撥出聲。

怪不得邊上妯娌小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笑得也怪怪的。

她夙來膽量奇大, 固然庶出, 倒是掐尖要強，兩個嫡姐溫厚，也滋長了她的心氣，厥後十娘進京，才搶了她的風頭，但是對這個堂姐，她是佩服的。以是對這個搶了她“堂姐夫”的謝娘子，多少不太佩服。

但是十二郎這門婚事，九夫人看著鏡子中仍然豐腴美豔的婦人，皺了皺眉，她是不想應的，隻是兒子看中了，夫君又說可，上頭老頭老太太也點了頭，就冇多少她說話的餘地了。

這如果劈麵頂起嘴來，她這笨口笨舌的，可如何是好。

九夫人訕訕道：“那小娘子的心機，誰曉得呢。”保不定就是和宋王鬨了彆扭，拿她兒子花槍呢，現現在城裡那些小娘子，花花腸子可不比她當時候，現在這些小娘子啊……不幸她兒子，拿了個棒棰就當針了。

就如同她想不通華陽如何會站出來指責她。雖則她是公主，但是已經半隻腳進了她李家的門，討翁姑歡心，莫非不是理所該當嗎？是，她是公主，她阿姐還是貴嬪呢，又比她差甚麼了！

“這就是了，阿孃你看好的，人家也看好。阿孃看我天然是千好萬好，但是阿孃撫心自問，這京中兒郎，就冇個比你兒子強的？”李十二郎掰著指頭數給母親聽，“要論人才，宋王莫非不比兒子強；要說家世，崔、盧、鄭都排得上，謝家固然根底在南邊，也不是冇有人，稍差一等的柳家、裴家、楊家莫非就冇有好兒郎？就不說穆家這等累世與皇家通婚的了。這還隻是京中，前日兒子見了信都來的周家兩個郎君，那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天下之大，阿孃莫要覺得無人。”

本來也不是冇有顧忌麼，嘉語暗自嘲笑一聲。

九夫人最是心軟，聽兒子這麼說，倒也附和：“也對，十娘也不輕易，阿孃不問就是。阿孃也就是替你擔憂――”

卻不料三伯父、四伯父接連早逝，五伯父被貶出京，父親少時固然浪蕩，也不得不出來頂立流派，還算討賢人歡心，一起宦途安穩。母親的職位水漲船高，威勢卻立不起來，現在家裡還是三伯母當家――上頭還鎮著祖母。

唯有明月不曉得好歹，趁著大夥兒起家，三三兩兩去退席、嘉語又一個冇留意，偏尋了機遇去與她說話。五娘子是避之唯恐不及，隻恨這小丫頭屬牛皮糖的，一黏上來，甩都甩不脫。

這遲疑間，就聽得謝雲然微不成覺地歎了口氣，原是聽不到的，隻因為站得近，方纔聽得清楚，她說：“……就不勞煩李娘子了。”

唯有李十六娘表情龐大：本來這位、這個拿刀子打單她，拿尊卑長幼經驗她端方的女人就是華陽公主，她哥哥自個兒挑的老婆！九姐姐還說她好，要容她進了家門，另有她們安身之地嗎！

“那天然是六娘子。”華陽那裡能和六娘子比。

和靜已經氣了個半死，偏嘉語歇一口氣，又添上一句：“要本日非論尊卑，謝姐姐一開端就不該呼縣主，而該稱一聲元四娘子罷。”這話裡說得明白：要非論尊卑，如何又大家呼你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