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怡噗哧一笑道:“阿言這話問得奇特,你始平王府又冇有出船,你阿姐押的當然是李家船了。”
他與她的宿世此生,約莫就在這一聲尖叫中。他與她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他娶了陸靖華,以後是穆蔚秋,再以後李十娘,現在就坐在他身畔,傳聞是比來很得寵的妃子。總之都不是她。
當時張家蒸蒸日上,他還盼望著妹夫發財了拉他一把,誰想前年一把火,莫說張家,就是張尚書都冇個了局。不過現在看來,和張家的這門親,倒是父親草率了,他的mm,配得起更好的。
嘉言按例穿紅,倒是石榴紅,豔光太盛,她自個兒也受不了,忙不迭披了白的蟬翼紗,也冇有添色,清透,鏤空繡,頭飾、耳環、手飾都用的珍珠鋯石,襯著她的眉眼,還是明豔非常。
袁氏是新來洛陽,舉目無親,王妃忙,並得空顧及,隻叫嘉語姐妹常日帶了嘉穎、嘉媛出門――這冇出閣的小姑子卻不好帶嫂子出去,如許一來,偌大的王府,袁氏就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了。
重臣勸諫尚且如此,嘉語就不去觸這個黴頭了――她自問在太後心中,實在還冇有這個位置。
到現在……從甚麼時候開端竄改的?大抵是客歲,客歲產生的連續串的事,謝雲然的毀容,陸靖華的猖獗,她記得那晚的月光,月光下的血,血泊裡的尖叫,天子在她背後尖叫:“佳怡!”
去歲冬,天子的寵妃還是玉美人。君恩不成恃啊,嘉語內心嘲笑一聲。本來該穆蔚秋出麵的場合,偏帶了李十娘,又指著穆家能為他爭口氣。李十娘再得寵,也就是個妃,與皇後不成同日而語。
這是在比武了。
這轉念間,鼓聲鏗鏘而起,龍舟如箭如弦,一時斬風破浪,翻江倒海,鼓譟聲、喝采聲亦四起。
嘉言“哈”地一下,扭頭去問嘉穎:“二姐呢?”
嘉言遣了人去問,會舟也不過二三十人,也冇賽過龍舟,這會兒要重新練習起,卻又來不及了。
嘉語點頭道:“一定――你問過再說。”
當然這二門裡,他也不便出去――到底寄人籬下,不比自個兒家中。這會兒請她去,想是有要緊事,忙丟下繡了一半的帔子,跟著嫂子去了世安苑,卻見哥哥大刀金馬地坐著,麵前擺了酒饌,正自斟自飲。
這時候天氣已暮,龍舟上掛起燈,映著周身彩繪,悄悄映在水麵上,水流清緩,交叉的月光水光,蒸騰出夜霧茫茫,在拾級而上的少年背後,變幻出一座座仙山,那彷彿不是人間――那必定不是人間。
又叮嚀道:“我不在洛陽,凡事多向你嫂子就教,莫要自作主張。”
阿言哄她甚麼海上方,還拉三娘給她圓謊,也幸虧三娘張口就來,現在想起,也不曉得怎的鬼迷了心竅。現在倒真來了貼海上方――她見過祖家二郎,是個漂亮少年。固然他們並冇有青梅竹馬的情分。
“王妃那邊,遲早存候也去得殷勤些。”元昭敘又指導道,“另有二郎、三郎,兩個mm,也都不成怠慢了……七娘還小,這些話我就不彆的叮嚀了,阿袁你做嫂子的,二孃你做姐姐的,多提點她。”
蒲月十四日, 王妃收到始平王的複書,大抵上就如她所料, 提及兄弟就一句陳年舊事, 不必再提, 又問及元昭敘資質,說如果不是過分愚頑的話,就讓她把人送到青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