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天鄭家並無動靜。始平王府眼下最大的,還是昭熙的婚事。這天早早就籌辦起來,固然吉時還在傍晚,統統人都有事可忙,特彆王妃,忙得腳不點地,端莊當事人反而無所事事。
昭熙:……
不過那丫頭倒是有一點好處,盼孃的侄女,飛不出她的手心去。
謝夫人扶住謝雲然的肩頭,說道:“雲娘能配得如此快意郎君,阿孃隻要歡暢的――就放心去罷。”
他被困在這方寸之間,已經很多年。
他曉得那些,人道裡最陰暗、最殘暴的部分,曉得人們為了儲存支出過甚麼,放棄過甚麼,如果生而不幸,那比落空一雙眼睛更加可駭。
直到――直到有人點醒他們。
少年笑了一聲。嘉穎當然算不得絕色,卻也不失清麗,一個有點設法,但是不太聰明的少女,最妙的是,始平王的侄女,這個看似能與他婚配,實則一錢不值的身份。
這眾目睽睽……這豪傑救美……這郎才女貌……嘉語不由掩麵。
一向到上了車,嘉語和嘉言方纔得了機遇細問嘉穎。嘉穎委曲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有人推我!”
或許還不算太遲。
到了王府,王妃又問了一通,她比嘉語姐妹問得更詳確些,但是當時,就和大多數人一樣,嘉穎也被鄭忱的風華魘住了,更多更詳細的竟都想不起來,問得王妃內心頭更堵。
“不過,”偏嘉言還能煞有介事,“哥哥也不必太擔憂,有我呢!我已經從部曲裡精選了百人,皆奪目強乾,善於近戰之輩,有他們護送,可保哥哥無憂。”又腆著臉靠邇來:“哥哥你看,妹子我對你好吧?”
始平王,始平王世子,嘿,你就是條強龍,在洛陽的空中上,也得嚐嚐地頭蛇的滋味――為首的藍衣人奸笑一聲,俯身附耳聽了半晌,卻壓住身邊蠢蠢欲動的朋友,說道:“不急,再等等!”
不過新娘子出閣,本來就是要哭的,倒也不礙著甚麼。
“其次,”得,她另有其次呢,昭熙都想一巴掌把她拍到青州去給他爹管束了,“這要半路上衝出個甚麼人,一時錯認,把新郎官給搶了去當壓寨夫人,哥哥你說,這如何是好?”
昭熙:……
他們是暗溝裡的老鼠,不過今兒,他們要趁著夜色,到空中上去看一看了。
她要不是他mm是他弟弟,他今兒能把她打得這輩子都不敢照鏡子,昭熙氣急反笑:“這麼說,我還要謝你了,阿――言?”
他舉杯,這時候朝霞遙遙,拉出一道絕色的傷口。
孃兒倆哭過一場,用了幾樣點心,重新上過妝,時候已經傍晚,外頭模糊傳來人聲、馬蹄聲,想是迎親的已經來的。
端五的不測當然把始平王妃與元昭敘氣了個倒仰――王妃也就罷了,元昭敘還一心一意要拿這個妹子去攀龍附鳳呢。待探聽得鄭郎何許人也,方纔又轉嗔為喜,公開裡直讚這個妹子好眼力,一脫手就逮到條大魚。
昭熙:……
交頸而臥的兩小我。
但是枕邊女子隻哼了一聲,冇有接話,那丫頭當然甚麼都不是,到底占著年青,年青多水靈呐,光陰……如果她能回到二十年前,與鄭郎相遇……不不,如果她不是太後,她又憑甚麼占著他?
嘉穎低頭應道:“……冇有,多謝鄭侍中。”
嘉語內心暗笑,要說打半子的風俗,實在也看女家,比如她疇前,她本身求來的姻緣,那裡捨得蕭阮捱打,何況王妃也不是端莊丈母孃,也就做做模樣。謝家現在對昭熙寶貝得緊,多數是不會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