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感覺女人的確了!話到這份上,還非得讓她捅破這最後一層紙:“王妃惱了,就不讓女人進宮插手壽宴了啊!”薄荷急得要頓腳,嘉語還是笑吟吟的模樣,慢悠悠說道:“能想這些,也不輕易了。”
“帶笛子做甚麼?”
她覺得她早就死了, 想不到另有如許的奇遇, 在她父兄身後, 在她被丟棄在洛陽以後。
薄荷:……
“三娘子選一樣罷。”喜嬤嬤催促道。
當然開口還是客氣:“王妃傳聞六娘子偶然中弄壞了三娘子給太後籌辦的壽禮,叱罵了六娘子調皮,另備了幾樣東西,讓三娘子挑挑。”話扣住“偶然中”、“調皮”,悄悄巧巧,把嘉言的任務全卸了去。
薄荷傻了:“但是剛纔女人說……”
喜嬤嬤道:“這個話,奴婢不敢傳,三娘子還是自個兒和王妃說吧。”
“那又如何?”
車廂廣大,王妃居左,賀蘭袖、嘉語、嘉言順次按長幼分坐,當中擺著小幾,幾上零瑣細碎的飲子和小食。疇前賀蘭可冇有這個報酬。她隻能站著,還怕被王妃瞧破,一起都低著頭。
都說他獨寵華陽公主。
嘉語叮嚀薄荷籌辦寢息。
或許是真的冇有。
王妃倒冇有親身來,來的是喜嬤嬤。喜嬤嬤和王妃一樣不喜好嘉語。
她恍忽記得當時表姐問:“三娘不帶上笛子嗎?”
喜嬤嬤手一抖,差點冇打翻了托盤:這丫頭是以退為進嗎。唸佛三日?要曉得後天就是太後壽辰了啊。她這擺瞭然是在說,六娘子弄壞了她的壽禮,她就是拚著不進宮,不插手太後的壽宴,也不忍了這口氣。
就算冇賀蘭機警,有嘉語的城府也好啊。王妃頭疼地想,問:“三娘在想甚麼呢?”
他也不曉得她為甚麼會如許問他,也不曉得她為甚麼要他記著,更不曉得她憑甚麼必定王妃會去而複返,但是他明白眼下不是多問的時候,便一抱拳,藉著夜色保護,倉促翻窗去了。
她的這個好表姐啊,這一次,又會鬨出甚麼樣的花腔呢?
這少見多怪,喜嬤嬤打心眼裡瞧不上,嘉語卻冇在乎,隻見托盤上擺的三樣東西,最奪目的是一柄玉快意,光彩溫潤,雕工流利;又一串十八菩提子手鍊,可貴菩提子大小彷彿,每顆上都刻了一尊佛像,栩栩如生;又一卷經文善本,嘉語固然不如太後崇佛狂熱,也看得出代價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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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語將方盒推到嘉語麵前,翻開來,裡頭一尊佛,端倪之間,光彩彷彿,公然與太後有七八分像:“這是我給姨母備的禮,是我對姨母的情意,大抵能與阿姐對姨母的情意比擬——如果阿姐不活力了,就收下它吧。”
“我在想,”嘉語回神來,倉促道,“此次進宮,會遇見很多人吧。”
連王妃想起來,端倪裡都大有躊躇之色。
“……太後是個很和藹的人,阿袖不消驚駭。”王妃閒閒地說。
嘉語瞧著她的背影,又轉頭看一眼乾清乾淨的佛像,微淺笑了一笑:她固然不想與王妃為敵,可也毫不想誰把她看輕了,當她軟柿子。是有金剛瞋目,才得菩薩低眉。
迎元禕修至長安的西燕大將軍宇文泰毒殺了他,另立傀儡,這個傀儡就是元禕炬。元禕炬當了十多年傀儡天子,固然被宇文氏逼得殺妹,廢後,另娶,但竟然活到了壽終正寢,不曉得該誇他忍功了得,還是罵一句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