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燃燒爐是用磚塊搭成的，像個小棚子那麼大，上頭蓋著半圓形的鐵板。正麵有幾級矮石階，牆上嵌著一扇鏽跡斑斑的小鐵門。估計是用來扔稻草出來燒的。

她定睛一看，燃燒爐後背下部中間，有個兩塊磚大小的缺口，明顯，是用鏟子從這裡掏灰的。

細心一看，門把手上掛著把掛鎖，不算太舊，像是近幾年裝上的。

她搖搖擺晃站起來，走向門口。顫抖的手好不輕易穿上鞋，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門，下石階，戴上墨鏡四周張望。

“啊啊啊啊！”林曉猛地驚醒，短促地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一把扯下臉上的墨鏡。

蟬鳴聲刺耳得要命，卻垂垂遠去。隆冬的熾烈炙烤著她，可她卻感覺身材深處冷得顫栗。盜汗順著脖子滑下，黏膩又冰冷。

不成能，不成能是那樣的——

她戰戰兢兢地重新戴上墨鏡，然後——

“吱……吱……”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

手抖得像篩子。

阿誰場景，阿誰經曆，不成能，不會，可萬一……

“呼、呼、呼……”她顫抖著，大口喘氣，盯著麵前空蕩蕩的虛空。

“嗚、啊、啊啊……”她捂住嘴。

她明白了——或者說，像是被號令該做甚麼。

“鏗……鏗……”靈蟲俄然又叫了起來。

方纔那是……甚麼？

陳爾雅轉頭看向燃燒爐，隨即又消逝在暗影中。

“啊！”她嚇得放手，灰耙“嘩啦”摔在地上，微微滑動後愣住。

如果她承認那是真的——

“怎、如何回事……”林曉腦筋亂成一團。

“……”林曉像被牽引著，朝那邊走去，冒死壓下腦海裡翻湧的暗中動機。

她記得本身剛跟樹神像牽了手，俄然像是被電擊了一下，麵前的氣象就變了。

脖子上掛著粉色小包，一如影象中嬌小敬愛。可奇特的是，她的臉看不清，彷彿被打了馬賽克，神采完整看不出來。

……小石子和燒焦的金屬片？

“不啊啊啊啊！”她收回一聲尖細的慘叫，像彈簧似的跳起來，撒腿就跑。

陌生的視角鋪天蓋地湧來，她彷彿變成了另一小我，感受著那小我的設法和情感——不。

緊接著，“嘩啦”一聲，靠牆的灰耙朝她倒過來，毫不是偶合。

“鏗……鏗……”靈蟲的叫聲像在催她。

沾滿灰的物件，看起來是如許。她想弄清楚，捏起兩樣東西，悄悄吹掉灰——

頭痛得像要裂開，眼底刺痛，暈眩襲來。她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摘下墨鏡，一屁股癱坐在地。

她迷惑地走疇昔，繞到燃燒爐前麵瞄了一眼——陳爾雅不在。地上隻要狼藉的炭渣和小石子，另有靠牆放著的鏽跡斑斑的灰耙和鏟子。

“……啊、啊啊！”認出來的刹時，她手一抖，兩樣東西全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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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

她用樹枝在地上劃拉，把那東西從灰裡撥出來，摘下墨鏡細心看。

她昂首一看，入口的門微微閒逛著。不知何時，靈蟲鋒利的鳴叫聲停了。

“……陳爾雅？”她輕聲呢喃。

她蹲下，抓起灰耙，把前端伸進洞裡。“噗噗”幾聲，扁平的耙頭埋進灰堆。裡頭的灰積得豐富，像是好久冇人清理。

那不是小石子和金屬片——是三顆小牙並排的人類下頜骨碎片，較著是孩子的；另有陳爾雅常掛在脖子上的小包上，阿誰胡蝶形狀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