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現在娶到這如花嬌妻,立時就飄了!”世人一起轟笑打趣,“秦兄,你真是飄了啊!你以往的清冷矜持呢?”
“冇甚麼……”初若桃點頭,“夜裡睡得有點少,眼睛有點澀……”
“那就再睡會兒!”秦夜輕拍她肩背,彷彿她是繈褓中的嬰兒。
秦夜目送沈世安上了馬車,那顆心略略放鬆了些,又轉回喜房看初若桃,還是那奇特的行動,走到她麵前,蹲下來,擰著脖子,去看那紅蓋頭下的臉。
“嗷嗷!”世人大笑,“秦兄,本來你也有這麼不要臉的時候啊!”
但是,他,哭甚麼?
初若桃下認識想起宿世兩人初度肌膚相親時的景象,麵龐垂垂紅透。
這麼個喝法,他很快便喝醉了,身邊小廝見狀,忙扶著他分開。
“娶此佳婦,還要甚麼清冷矜持?”秦夜一臉當真,“今後,清冷矜持是我娘子的事,我呢,就賣力熱忱如火了!”
初若桃:“……”
初若桃窩在他身上,腦中卻還晃著乍醒時對上的那雙黑眸。
沈世安抬起迷離的眸,盯著他看了半晌,一仰脖,又是一杯酒灌入肚中。
隻是,與秦夜有關的影象,更多的,是熱誠和熱誠。
六月初八,初若桃還是如宿世一樣,嫁入了秦府。
秦夜盯著她瞧了一會兒,重又攬她入懷。
“還甚麼不近女色,坐懷穩定,我看呀,是之前那些俗氣色彩,冇入你的眼!”
他好不輕易才求娶到他,本日萬事都能夠不管不問,唯獨這個新娘子,他必然得用心守牢了。
“世子,今兒喝得,可還縱情?”他問。
因為秦夜每隔一陣,便要過來瞧瞧她,兩個時候以內,足足瞧了七八回,惹得陪嫁的丫頭們都忍俊不由。
迴應她的,是秦夜微微的低喘。
大棠大獲全勝,北楚自此龜縮不出,再不敢侵犯北境。
“秦兄,我本日,可算是識得你的真臉孔了!”他幾位老友見此,忍不住起鬨,將他“批”了個彆無完膚。
“醒了?”見她展開眼,那眸中的哀思刹時散去,隻餘歡樂雀躍。
再接下來,就是百口人都在樂嗬嗬的為她籌辦婚事,唯獨她這個配角,卻墮入莫名的嚴峻彷徨,這婚期愈近,她愈是無措,此時嫁入秦府,坐在這喜房當中,內心卻愈是發慌,恨不能找個處所躲起來纔好。
以是,在北關雪原,當代阿誰熱烈偏執的少年,畢竟還是分開了……
初若桃是被人生生看醒的。
這間屋子裡,此時,隻要他和她。
“緩緩,你如何了?”秦夜身子一顫,忙擰頭看她。
那黑眸沉沉,有濃烈的歡樂,亦有難言的哀思,看得她腦筋裡“嗡”地一聲,身子微微僵著,半天冇回過神來。
初若桃一行,隨晉王和外祖班師回朝,此時的棠京,恰是春深似海,繁華似錦。
這一世的婚禮,因為有晉王和雲朗將軍,辦得非常昌大熱烈,十裡紅妝,浩浩大蕩,很有鮮花招錦,烈火烹油之盛。
承諾秦夜時,她冇有多想,可這會兒坐在這裡,卻又有些莫名的怔忡與恍忽。
“緩緩,昨兒沈世安喝醉了……”
“不餓……困……”初若桃把下巴擱在他頸窩間,含糊回。
撞上的,是秦夜烏黑陰暗的黑眸。
那眼神,過分滄桑悲慘,也過分沉鬱陰暗。
秦夜上前一步,揭開初若桃頭上的蓋頭。
“緩緩,你為甚麼,嫁給我?”
東風對勁馬蹄疾,冗長冰冷的夏季疇昔,接下來,便滿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