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食？”寧溪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薛承諾：“是我聽錯還是看錯了？他……他不是個寺人嗎？”

“這個時節，皮皮蝦冇有三四月份的時候好吃，但你說的冇錯，藉著那點美味兒罷了。”

寧溪月聲音轉冷：“現在你也嚐到驚駭驚駭的滋味兒了？我也不過是說了句打趣話。人家隻是抬錯了一筐食材，更何況你也說過，上麵都是螃蟹，他想不到上麵另有夾餡兒，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如何就那樣窮凶極惡？看看把人打成了甚麼模樣？曉得禦膳房恃強淩弱的事情很多，但似你這麼過分的，恐怕也未幾吧？不然的話，若大家如此，倒是我的瀆職，我看也該好好清算下了。”

“回娘孃的話，這蠢主子常日裡就笨手笨腳，現在這要緊日子，他更是拿錯了食材，幾乎變成大禍，以是主子才罰他自扇耳光，為的是給他提個醒兒。這是後宮，全天下最高貴的處所，那裡容得他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錯。”

寧溪月怔怔無語，半晌才點頭道：“公然有人的處所就有江湖，黑，太黑了。”

“不至於吧？這麼嚴苛？”寧溪月嚇了一跳：“七情六慾，食色性也，誰冇有？宮女寺人也是人。若說嚴加防備，不能讓後宮成為淫穢之地也就罷了，真如果人家兩情相悅，睜隻眼閉隻眼就是，那裡就到要杖斃的境地呢？唔！若說是逼迫乃至虐待，那倒還說得疇昔。”

“胡扯。”寧溪月冷哼一聲，接著看向那小寺人道：“行了，彆打了，我就不信，禦膳房能有甚麼樣的罪惡？還值得如許罰人。”

一麵說著，兩人就要拜彆，便在此時，忽聽一道淒厲的聲聲響起：“娘娘救我”，接著“撲通”一聲，兩人轉頭一看，就見那臉腫的老高的寺人驀地跪倒在地，叩首痛哭道：“娘娘救我，不然主子在這禦膳房裡，冇有活路了。”

“是是是，娘娘經驗的是。”

那小寺人不知是過分驚駭這寺人，還是神智已經不太復甦，仍狠狠扇著本身。倒是中間兩個有眼色的寺人，趕緊搶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小聲道：“萱嬪娘娘開恩，你不消再打了。”

“呀！如何打成這個模樣？”

說完見小寺人仍然愣愣的不知所措，兩人便悄悄兒掐了他一下，氣道：“你傻了嗎？還不從速去謝恩？”

胖寺人嚇得腿一軟，趕緊陪笑道：“這倒冇有，彆說他了，全部禦膳房也冇有這類東西啊，這要萬一灑了點兒，主子們還用不消活了？”

胖寺人苦著臉承諾。這時就有人將那筐皮皮蝦給抬了過來，寧溪月伸腦袋一看，公然就是皮皮蝦，個個都有兒臂粗細，還在爬呢，可見新鮮。

寧溪月便皺眉道：“一個說要逼迫對食，一個說對方誣告，不管哪個是真，都是混賬之極。平日裡我竟不知，管著這麼一個小小的禦膳房，竟也是烏煙瘴氣。來人，把楊九萬給我叫過來，我要問問，他這個首級寺人到底是如何當的？”

“真這麼嚴峻？”彆說寧溪月，連薛承諾都嚇了一跳，寧溪月就迷惑道：“你可不準危言聳聽。方纔你說不遂了他的願，誰的願？是甚麼願？如何就能將你逼死？”

這一來寧溪月倒生出幾分迷惑，暗道我在後宮這麼長時候，還從冇遇見過如許的主子，觀他行動，竟冇有半分平常寺人宮女那種奴顏婢膝忍氣吞聲的行動，倒像是有幾分錚錚風骨，這可當真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