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頊頓覺身上一沉,差點跪地。因為他冇想到阿姐會有那麼重,失策失策,恐怕是那一身衣服金飾就有一個阿姐重了。
但是如果有密道之類的東西,那就冇有體例了,誰能想到含翠殿的正室寢殿中,竟然有一條暗道藏在床底下呢。起於行宮中天子住的含章殿,終究含翠殿,實是夜黑風高偷/情必備。
這一年來顧容頊長得比往年快多了,身高竟然像是吃了靈丹靈藥,已經趕上了顧容安,乃至有模糊超越的趨勢了。以是顧容安一點也冇有躊躇,快歡愉樂地趴了上去。
“戒之敬之, 謹守婦德, 以結兩國萬世之好,勿負朕意。”顧衡看著麵前出落得亭亭的孫女, 目光欣喜。
這真是妙呀。此生竟然圓了癡唸了。
顧容安一身穿戴很重, 是被人扶著走到顧大郎和陸氏跟前的。
湖陽公主的婚車儀仗每日走多久,到了哪個處所落腳都是事前幾次確認過了的,每日都有定命,不會走得太慢太快,都是按著路程來。
顧容頊走起來後公然是很穩的,顧容安一手拿著扇子,一手抓著他不算刻薄的稚嫩肩膀,“阿頊,今後家裡的擔子就是你來抗了,要儘力啊。”
“阿姐放心,我會的,”顧容頊恨不能拍拍健壯了很多的胸脯給顧容安看,“我還要給你當背景呢。”
顧容安是長女,冇有兄長,就隻要親弟弟顧容頊來承擔揹著新娘子出門的重擔了。
恰逢秋高氣爽,連日都是好天,就走得更輕易了,於打算中的玄月初九,浩浩大蕩的人馬車隊到了洛陽城外。淮南王護送著湖陽公主一行住進了鄴國在洛陽城郊的行宮翠微宮。
“阿頊,”藏在扇子後的顧容安迴應了一聲,她隻從底下瞥見顧容頊深青色的袍子,她是冇瞥見顧容頊聞聲是她的聲音後刹時有些垮掉的臉。
顧容安穩穩地跪了下去, 依禮向顧衡叩了三個頭。
“有勞淮南王了,”顧容安在登車前是不能落地的,隻能在顧容頊背上對淮南王伸謝。由著顧容頊把她背上了車。
瞥見阿誰穿戴一身華貴婚服的身影邁出承運殿高高的門檻,他立時迎了上去,輕聲喚了一聲,“阿姐。”
因為含翠殿是正宮皇後住的,她一個貴妃哪有資格住正室呢。
禮官寂然高唱, “告彆父母。”
“敬喏,”顧容安應了, 端端方正地給顧衡叩了頭。她心中思路萬千, 上輩子雖也是嫁給鄴國太子, 卻因為良娣乃是妾, 哪有此生出嫁的昌大寂靜, 連承運殿都冇能出去。
鄴國來的婚使是劉氏宗室淮南王劉子旭,是鄴國天子劉子陽的堂弟,三十幾歲,合法丁壯。因為幼年時受太長嫂恩德,大要上是個閒散宗室,實際內裡是個太/子黨。
司禮官大聲唱禮, “跪。”
顧容頊騎著馬一起送著顧容安到了十裡亭外,還是王修之趕他,他纔不情不肯地勒馬不前了。不然他都想要一起跟到鄴國去了。
“不敢不敢,為臣分內之事,”淮南王臉上帶笑,這個侄媳婦溫馨知禮,不錯不錯。
除了晉國本身的送嫁步隊,鄴國來迎親的車馬也穩穩地停在殿前了。
“伸謝皇恩。”
承運殿外,穿戴吉服的顧容頊站得筆挺筆挺的,如同一株小白楊,矗立果斷。
顧容安坐在肩輿上被人抬著往行宮內宮而去,她從扇子旁看著四周陌生又有些熟諳的風景,感慨不已,她畢竟是又回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