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天然跟著夫君一起。”陸氏淡淡一笑，不欲與趙惠勻深談。

“蓉娘當時穿了一身粗布短褐，臉也塗黑了，人又瘦肥大小的，還生了病，我隻當是哪避禍來的小子呢，”曹氏也是頭一回曉得陸氏有這般出身，感慨地回想，“厥後洗了臉，換身衣裳，我纔是曉得是個標緻的小娘子，大郎都看呆了！”

“哎，mm。”顧容安也不惱，脆生生承諾了。上輩子顧容婉就是這個調調，她再跟她計算豈不得氣死？何況，就衝著厥後顧容婉在王珝殉城今後，他殺殉情的高風亮節，她這輩子讓她三分又何妨？

雖說是守孝，家宴上穿了一身白，也未過分免刺眼。柳夫人見她打扮，拿著帕子掩住了唇角的蔑笑。長官上顧衡也有些不歡暢。

朱氏和柳夫人都不成置信，曹氏那麼大把年紀了，看著都像王爺的娘了！說句不好聽的，這能啃得下去？

趙惠勻一來就請了罪，解釋說，“本來已是出了門，誰知婉容叫夜風一吹，就有些咳嗽，便歸去給婉容裹了件披風。”

趙惠勻的目光落在顧大郎衣裳上，唇瓣微顫，世子過世還未滿一年，王爺就要立新世子了嗎？還未冊封，就先把衣裳換上了。她心亂如麻，又痛又恨，當下神采就不太好。

顧婉容這纔是正眼看了一眼笑容迎人的顧容安，細聲細氣地叫了一聲，“姐姐。”叫完就低下頭，玩弄掛在月白衣角的銀鈴鐺了。

自從兒子過世，媳婦是越來不成模樣了，朱氏見顧衡神采莫名地把玩動手上的白玉杯，曉得他是不耐煩了，揚聲道，“惠勻還不坐下，你跟阿陸等會兒再話舊。”

顧衡見顧容安小小年紀就這般疏朗，內心對她的愛好又多了些。朱氏都恨不得兩個孫女換一換性子。

顧容安也感覺阿孃非常堅固，很有愛心腸往阿孃的碟子裡拿了好些好吃的點心。

巳時將至，宴席就散了。

陸氏心中苦笑，停箸起家道，“當初陸家走得慌亂，我的車架與家人失散了，不得已改換打扮，從雲州走，過了燕境，在同方鎮趕上了娘和大郎，便留在了同福村。”

宴席這纔開端，侍女們撤去了食案上的點心茶水，流水一樣上了頭盤菜。